散落了一地的垃圾,在空中飘扬的文件,还有东歪西扭的家具,以及……被上了封条的那些贵重物品。
白惜惜看着头顶的吊灯从窗户外面折射出来的光线,只觉得头晕目眩。
她以为的所谓新的人生就这样结束了吗?
这两年的时光其实是她做的一场美梦吗?
现在……梦该醒了吗?
身上穿着精致的白色绸缎面料连衣裙的少女重重地晕倒在黑色的大理石地板上,闭上了眼睛。
当白礼踏进他大哥的这栋房子时,看到地上那个十五岁的少女绽开的裙摆时,感觉像是看到了一朵凋零衰败的花。
他擦得光洁如新的皮鞋踩在那堆已经无用的A4上,不紧不慢地走了过去。
少女如玉的肌肤和黑色的大理石地板行成了鲜明的对比,长长的黑发铺陈开来,几乎跟地板融为了一体。
他弯下腰将她抱起来。
纤细的身体似乎没有重量。
在将她放到床上的时候准备出去整理大哥的一些遗物的时候,女孩却紧紧地抓住了他的衣角。
她禁闭的双眼里溢出了泪水,还有那紧皱的眉头都表明了她正在做一场噩梦。
“阿嬷,阿嬷……”她的嘴里含糊不清地叫着什么。
正当白礼思考是不是要将她叫醒时,少女却突然睁开了眼睛。
那双黑白分明的瞳仁被泪水洗刷过后,显得格外清澈动人。
白惜惜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她梦到了之前在福利院时对她很好的院长死去的时候,她从梦中惊醒,一睁开眼睛就看到了站在她面前的男人。
阳光透过大大的落地窗照在他的身上,在男人周身形成一圈浅色的光晕,他的表情淡漠,压低的眉眼带着不动声色的威慑力。
“醒了?”他开口了,语气难辨喜怒。
白惜惜低着头乖巧地叫了声:“小叔”。
其实她叫的也很忐忑,毕竟她只是个养女,两年前被他们从福利院领养,在养父白宏仁破产和养母双双跳楼以后自己可以说跟白礼其实一点关系都没有了。
而且再这之前,她跟他也并不熟悉。
虽然两个人是表兄弟,可是差了将近有十四岁,以前几乎很少来往,只是逢年过节才会走动一下。
在养父母死的这几天,各种追债的合作伙伴、银行、亲戚都上门来抢东西,就连这栋房子,她马上也要搬出去了,因为房子将被司法拍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