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当年,我大清为了报仇,可是把人家姓朱的,给杀了一个底朝天,大家可都不是傻子,改朝换代这档口,没人肯下死手,得防备着人家秋后算账不是?!”
“不然,你以为汪兆铭怎么敢来这四九城踩点子,人家堂堂四大才子之一,早就把这天下大势,看得是一清二楚!”
“嗯,就跟那去了江东,舌战群儒的卧龙一般,早就知道孙权有意抗曹是吧?”陈玄拉了一个比方,让李德林听得怎么都觉得不对味。
要说这汪兆铭,才学可比卧龙,难说,这胆子,也很难说,这相貌,倒是有一拼,李德林猛地偷笑起来,原来这位爷是在这里悄悄埋汰汪兆铭呢。
两人一路说说笑笑,倒是亲近了几分,很快就来到了一栋楼房之前,上书五个鎏金大字:上海同仁会!进进出出的人流,是络绎不绝!
这么嚣张的反政府组织,陈玄还真是第一次见,突然就知道,为什么汪兆铭会被抓了,这不被抓,才是活见鬼了!
再怎么说,我大清那也是一个统治了种花家两百年的组织啊,这还没有完呢,你这么嚣张,不抓你抓谁?!
这四九城里边,吃铁杆庄稼的满人,至少也得有几十万吧,这些人,满不满意我大清说不准,但是,绝对不会心向着革命党!
这是屁股决定脑袋的事情。
有一句话说得好,只有背叛阶级的个人,没有背叛利益的阶级!
当着这么多热心朝阳群众的面,你汪兆铭想刺王杀驾,做梦去吧!
陈玄一边想着,一边就看到一排身穿近代军服,手提步枪的士兵,在一个军官的指挥下,分两列包围了不远处的一栋楼房,然后十几个士兵当先冲入了这栋楼房之中。
陈玄瞄了一眼,上边挂着一个牌子:“守真照相馆”,顿时伸手一拦,止住了李德林想要靠近的动作:“我们等会儿再进去,先看看,那边似乎有点不对。”
一阵鸡飞狗跳之后,士兵们将几个男子抓了出来,为首的是一个穿着白西装的美男子,陈玄一瞧,正是那慷慨歌燕市的汪兆铭汪大刺客!
此刻正在振臂高呼:“革命万岁,总理万岁!驱除鞑虏,恢复中华!”,颇有些革命志士牺牲前的姿态,不仅他身后的几位革命者也跟着高呼,神态慷慨激昂,就是抓捕他们的士兵,都有些倾慕的样子!
这份魅力要是算成数值,只怕快接近满值,比起刘跑跑也不差多少了。
同时也引得自己这边的上海同仁会的乡党们纷纷围拢过去,想要结识一番,这样的英雄人物,又如此英俊不凡,没有人不倾慕的。
其中一个身穿白色旗袍的年轻貌美女子显得格外出众,眼中的一汪秋水更是满的都要倒出来了,拧着两道柳眉,满脸的焦急,双手紧紧捏着手中的手帕,绞尽脑汁想着,如何才能救出自己的心上人!
真要说起来,这汪兆铭刺杀案,那真的是跟唱戏一般,有名有姓的一个没死,都刷足了名望,甚至让陈玄觉得,这是不是编好了剧本在演戏!
“怎么会?!”看到被抓的汪兆铭,李德林就像是雨后的蛤蟆,张大了嘴巴,不敢置信。
汪兆铭可是同盟会的大人物,之前自己也见过,信誓旦旦地带着人又是做炸药,又是察看地形,还以为他是凤雏卧龙一般的人物,居然就这么被抓了?!
“都被抓了么?”陈玄看着被抓的几个人,忍不住摇头,问了一句。
“没有,这几个是配合汪兆铭制作炸弹和查看地形的。”李德林咬着牙齿回答:“我们的总部在同仁会,不在这个照相馆。”
“果然是卧龙的命啊。”陈玄叹了一口气,李德林就奇怪了:“什么意思?”
“这不是出师未捷身先死么!”陈玄来了句成语,顿时让李德林哭笑不得,这是说笑的时候么?
“那,今天,目标,还会沿着原来的路走么?”陈玄见李德林的情绪缓和了许多,这才接上话题,继续问道。
“不会吧,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四九城都要震动几下,载沣哪里还有那个胆子,就算出来,身边肯定也会带上宫家、杨家、董家这三家的高手,再加上满街的士兵,刺杀,我看是没机会了!”
闻言,李德林摇摇头,很是悲观,想了想又回答了一句:
“我知道陈爷您本领高,胆子大,可要是想在这三位的眼皮底下刺王杀驾,那还是歇歇吧,就算人家挡不住您,只要拖得一刻时间,九门步兵合围,您就是通天的本事,也跑不掉了!”
沉默了一下,陈玄开口了:“不管那么多,先过去看看吧,有机会我就出手,没有机会,咱就回来!”
“行!”李德林这时倒也顶出了一股子气:“您这个荆轲都不怕,我这个秦舞阳也不能拖了后腿不是!”
拉起黄包车,绕过围起来看热闹的人群,朝着紫禁城那块跑去。
远远地,陈玄两人就看到,这一路上戒备明显森严了许多,越是靠近紫禁城,戒备就越发森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