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都没有说话。
片刻之后,耶律朗收回视线,看向冯燕,点头道,“可。”
“陛下、陛下万万不可啊!”
跪在地上的大臣们吓了一跳,不知冯燕这两天给耶律朗灌了什么迷魂汤,这种事耶律朗居然也会答应。这时有臣子忽然想到另一个名正言顺的理由。
“陛下!请听老臣一言。”
“太子殿下身份贵重,如果在路上和高阶大典上出了意外,北魏岂不是又要后继无人了?”
冯燕双眼危险一眯。
“怎么,你在咒我儿子?”
“老臣绝无此意!”老臣颤巍巍俯首。
“修行大典本就凶险莫测,太子殿下仙姿玉质,即便不参加高阶大典,也有望在而立之年登临天阶,千金之子坐不垂堂,太子殿下何需冒如此风险参加高阶大典?”
除非……
有老臣偷偷抬眼看了一眼依靠在椅子上的耶律朗。
除非,耶律朗心中还有其他太子人选。
察觉到大臣们神情有变,这下不少耶律华身边的近臣属官也站不住了。
如果耶律华真的这么走了,那他这太子之位还保不保得住就说不定了。
“是啊,殿下,您万万不可如此冒险啊!”
“太子殿下乃国本,国本怎可远游?”
耶律华沉默下来,强行让自己的目光从孟诗身上离开,向父母俯身一礼。
“父王,母后,谢谢你们的好意,但儿臣有责任在身,的确不便远游。”
他不光是一个人,身上还背着那么多太子府官员的身家性命。
冯燕闻言若有所思道。
“怎么?是怕你回来后你这太子之位就没了吗?”
耶律华连忙解释,“儿臣不是……”
“唔,如果你这么担心的话,那这样吧,”冯燕满不在乎道,“你三弟还小应该没事,就把你二弟送去北疆种田吧。”
耶律华瞪大眼睛,“不不不,母亲,这对二弟也太不公平了。”
况且根本没那个必要啊,他二弟今年才七岁而已啊!
当年冯燕在他十岁的时候才诞下第二个儿子,他以前不明白缘由,只以为是母亲因为拓跋良娣的存在和父亲疏远了。
后来听伺候冯燕的老嬷嬷所说他才知道,母亲是担心次子将来威胁长子的地位,才刻意推迟了这么久。
明明孩童在十岁前夭折率极高,冯燕身为正妃有两个儿子傍身才更安心,但母亲还是为他这么做了。
耶律华眼眶有些发热,他强压住心中情绪。
“母后,你实在没必要为了儿臣这么做。”
母子连心,是他犹豫了,才被母亲察觉到的。
但他的母亲完全没有必要为他的任性付出那么多。
然而他没想到,冯燕闻言一瞪眼,“谁说是只为了你了?老娘也是为了自己!”
为了自己?
耶律华傻傻站在原地,完全想不明白母亲是什么意思。
这时嬴抱月和孟诗已经走到了他身后。
“好了好了,一个大男人怎么这么婆婆妈妈,”冯燕把儿子往孟诗的方向一推,“想去就去,哪有这么多顾忌,早去早回,拿个好名次,你娘脸上也有光彩。”
耶律华险些撞到孟诗身上,他连忙稳住自己的身形,“娘?”
“你安心跟着一起去吧,朝政你不用担心,你二弟也不会被送走,你太子之位也不会有事,”冯燕朝他摆摆手。
“你既然是北魏的继承人,除了朝政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更重要的……事?”耶律华一脸雾水。
“是啊,”冯燕叉腰看着前后站在一起的耶律华和孟诗,满意地在心里称赞了自己一声。
这些大臣哪里知道她的用心良苦。
笑话,现在不把这小子送出去……
她将来哪里可能有孙子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