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能捡回一条命,都不会再有勇气站在将自己全身筋脉打断的人面前。
但此时李稷却这么做了。
即便要扶着柱子才能不喘气,但那个换上了那身祭服的男人,此时站得趣÷阁直。
嬴抱月深吸一口气,看着已经转移开视线,重新冷冷凝视着李稷的姬墨闭了闭眼睛。
那句“看在你爹的面子上我今日不杀你”,对姬墨而言,是认真的。
只要不是挡在她的面前,她毫不怀疑姬墨真的不会对李稷下手。
他没那个兴趣。
看向站在台下的李稷,嬴抱月忽然轻声开口道,“李稷,你让开吧。”
扶着柱子的男人后背微震,随后缓缓回过头看向她。
嬴抱月静静和他对视,神情坦然道,“李公子,正如南楚国师所说,今日之事与你无关,你本来就不该来。”
按照常理他本来也不可能出现……
嬴抱月看向李稷扶着柱子青筋暴起的手,想起刚刚赵光看见李稷出现惊喜又意想不到的神情,在心底叹了口气。
明明她所下的夜离香对刚破境的修行者而言能让其瘫软整整三天……
而到现在过去了不过刚刚一天。
这人到底是怎么还能跑过来的?
嬴抱月想不明白,然而更让她意外的是,听到她这句话,李稷不但没有移动一分,反而猛地将脑袋扭过去。
男人背对着她饱含怒意地开口,“你暂时别跟我说话!”
这人好像是……生气了。
嬴抱月愣了愣,另一边站在树下的赵光闻言扶额。
何止是生气了……他真是好多年没见过他二哥这么动肝火了。
就差像个孩子一般吼出一句,“我不要你管了!”
身着青衣的男人就这么硬挺挺戳在原地,如同一块青石。李稷握紧了手中不知从捡来的无名铁剑,看着调动起浑身真元的姬墨,眸光微沉。
嬴抱月看着他的背影,看着他头上系着的她昨夜随手拔的小草编的草绳,忽然想起了他们初次相遇时的印象。
他似乎从来也没有犹豫过。
他说他也想不惜一切代价为什么人报仇。
“我没想到七年过去了,你还是如此不自量力,”面对寸步不让的李稷,姬墨淡淡开口,下一刻他向半空中忽然伸出手去。
不远处世家子之中忽然发出一阵惊呼,只见一阵金光刺目,原本佩带在叶思远腰边的一柄长剑忽然腾空而起,直直飞入姬墨手中。
“越王勾践剑!”
人们一阵惊呼,嬴抱月瞳孔一缩,她险些忘了姬墨的剑此时就在这里。
而此时,南楚国师姬墨,执剑了。
就在那柄剑落入他手中之时,顿时焕发出了比之前明亮何止三倍的光彩!
这才是这把剑真正的主人。
所有人眼含赞叹看着那柄光彩夺目的长剑,看着挡在姬墨面前的李稷宛如看着一个死人。
“我再问你一次,”姬墨缓缓执剑指向李稷都淡淡道,“你让不让?”
李稷用沉默回答了他的问题。
“反正你也不是东方仪的亲生儿子,那死就死吧。”姬墨淡淡开口,随后简单地一挥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