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我会相信吗?”
银发男子勃然大怒,倒退一步,反手一鞭朝着汐寒的脸抽下去。汐寒只觉得是猛兽的舌头舔过自己的脸,瞬间爆发一阵锥心刻骨的疼痛,令他眼前蓦然一黑。
来不及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紧接着第二鞭、第三鞭、第四鞭……源源不断,接踵而来!
汐寒死死地咬着牙,艳红的血花溅上他血肉模糊的脸。他绷紧了脚尖,痛得眼前一阵阵晕黑,他甚至不敢换气,生怕自己忍不住痛呼。即使是这个时候他也是这样的骄傲,哪怕就这样死去也不愿意痛呼一声!
也不知过了多久,又是一盆夹杂着尖锐碎冰的盐水兜头泼来,带来一波犹如惊涛骇浪般的疼痛。侵蚀着皮肉,那疼痛深深地浸到骨血中,几欲让人疯狂!
那银发男子的声音断断续续的传入耳中——
“……当年我的哥哥不过是穿了一件鲛绡衣,便被长公主赐死。如果没有你,我的哥哥又怎么会死?!”
“你该死!长公主早就说倘若她死了,第一个就要你汐寒陪葬。你这个妖精,还是早点死了最好!”
“汐寒,怪只怪你不听贵妃的话,这一切都是你自找的!”
……
一切都是他……自找的……
确实啊,都是他自找的。如果他没有喝下那些特意为长公主准备的乳酿,便不会有今日这般的任人宰割。如果没有杀死那四个被派来监视长公主的鲛人,他也不会在这湖底的囚室中忍受折磨。
他不过是一个玩物,长公主若是死了,他便要依着长公主的命令陪葬。长公主若活着,他也终究难逃一死。尽管左右都是死,但这般逆着贵妃的命令来,无疑是在自寻死路。
可至今他也不明白自己为何要这样做。或许是因为她不变的信任,或许是……那个她,已经不在了,现在的她,已经不是那个她了。
其实长公主应该早就发现他每次给自己喝下乳酿都是别有用心。但她却依旧一杯一杯复一杯地喝了,从不曾问过他一句。
贵妃从长公主七岁起便每天在她的饮食中掺入微量蛇打草,所以长公主的身体才一直那么羸弱。蛇打草的毒素与乳酿相冲,长公主十二岁离开皇宫后,他被贵妃送到长公主府,任务便是看着那些乳酿一杯杯地被她喝下,用自己这双银色的眼睛看着她一步步走向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