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妖孽正侧卧在床上，外衣已经脱了，在他宽大莹白的绸裤下面是白玉一般的脚。屋里没有点灯，月光从窗口斜斜地照进来，他的一张脸一面是莹白，一面是昏暗，透出一种妖异的媚态。
但不知道为什么，倾裳觉得在这一室月光中，有淡淡的哀伤缓缓的流动。
倾裳发觉自己似乎对人的负面情绪特别敏感，这是不是因为她是鬼才会这样？
就在这时，床上的妖孽打了个哈欠躺下去。倾裳甩甩头飘过去随口问道：“你这么早就睡？”
“我从来不早睡，我喜欢在白天睡。”
“那为什么不点灯？”
“我从不在夜里点灯。”
“……”
倾裳看着赫之安静地躺在床上发呆，有些无语。晚上的他好像和白天有些不同。多了些哀伤。
倾裳是鬼，就算和一个男人呆在同一间屋子里也没觉得不好。而且夜晚阴气重，她的精神反倒比白天还好。所以赫之在她屋子里赖着不走，等于是给她提供了一个聊天对象。
突然想到隔壁的屋子里好像和自己这里一样，也是一个人和一个非人。倾裳心里难受，但又不想让赫之察觉，于是她随意找了个话题，“赫之，你和萧晋是朋友吗？”
“嗯，我从他出生就认识他了。”
什么？从萧晋出生就认识他了？！拜托，据她了解，萧晋只有十七岁，赫之看上去也不过是二十出头，这怎么可能？！
赫之看着一脸不相信的倾裳轻轻地笑道：“小东西，我已经四百多岁了。就是你今天见的若然和依然，应该也有七八十岁了吧。”
倾裳想起今天赫之叫若然“小狐狸”，原本她以为那只是昵称，没想到赫之真的是……
“赫之，你是人吗？”
“当然是啊，不然你觉得我是什么？”
倾裳眼角抽搐，不管是从他的年龄还是他的形象，怎么看怎么像是妖孽。如果赫之真的是人，那只能说，他是个比妖孽还妖孽的人！
“对了，我之所以能活这么久，那是因为我是修仙之人。怎么样，有没有兴趣和我学学，说不定在百年之后你还能炼出个肉身。”
倾裳眼角再次抽搐，修仙之人……老天，这么妖孽的人，怎么能和修仙这样神圣的字眼联系在一起？！还有，和他学修仙炼肉身，那还不如转世投生来得容易。
“对了赫之，萧晋也是修仙之人吗？”
“不，他修的是妖术。”
倾裳僵了，天啊，这到底是个怎样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