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红衫男子,白色长发,正慢条斯理地下着棋。在他面前,绿树掩映之下是一面湖,烟波浩渺,湖上零落着荷叶,莲花。
他的棋技非凡,却始终不是那个人的对手。
身边斜躺着那个男子,清明的眼神,斜飞的双眉,因为天气炎热,他的领口有些松,露出漂亮的锁骨,正好那个角度,初秋的阳光透过帐篷照进来,经过筛选的阳光已经变得柔和了,从他的侧脸倾泻下来,瞬间晕染开了这个男人独特的慵懒和性感,一只手拿着水晶酒樽轻轻的晃动着,酒面的冰块叮当作响,酒樽里深红色的液体,在阳光下透出几分说不出的妖艳,他目光却只是停留在另一只手,不知名的伤感从心底幽暗散开,手心的那块“蒹葭”上,自己送给无瑕的月白石,想不到她会通过风华之手还给自己。
一个黄衫男子轻步上前,俯身在慕容石耳边恭敬道:“山主,玄女来了。”
慕容石挑了下眉,“知道了。”
黄衫男子是见眼色行事的高手,连忙退下。
一个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忽闪忽闪眼睛的女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慕容石的面前,俯视着那一盘慕容石还未下完的残局,眼睛眨了眨,转身,视线落到一个人的身上。
这是一个俊美的年轻男人。
如果不是一身深青色的长衫稍稍隐去了他的艳色,他几乎可以用惊艳来形容。一个男人居然也能长成这样,真不知是福是祸。
有些眼熟?
“原来是你!”女子似乎想起来,伸脚踢了踢他道:“喂,起来,再教你师傅几招。”
白炎连眼帘都没有抬,开口道:“参见玄女。”恭敬的语气下隐藏着一丝慵懒,说不出的魅惑音质。
女子的眼睛眯得更紧了,声音也透着不悦:“上次看还是挺活蹦乱跳的一个人,今日见怎么一副要死不活的模样?”
白炎索性闭上了眼睛。
见白炎不语,女子眼风一扫,没接过黄衫男子递过来茶杯,利落出手,凌厉的掌风,反手去擒住白炎的肩胛。内力一吐,白炎的关节生硬作响,有种硬生生被撕扯的感觉。被这样擒住,该是很痛的。白炎却纹丝不动,连眉峰都没挑动半分。
慕容石伸手拉住玄女,笑得深沉:“白炎是我花了好长时间才救回来的,你不是打算要让我的一腔心血付之东流吧?”
玄女伸手过来,拿走了白炎手中的酒杯,笑得玩味:“你说呢?既然花了那么多的心血,还纵容他喝这么烈的酒?不要仗着酒量好,就糟蹋身体。你师傅可是心疼你心疼的不得了。”
白炎微微抬头,扫了一眼眼前的人。没什么表情:“我很久没喝了。”这种酒,以前容华最喜欢喝,她给他取了个名字叫做“寤寐思服”,红色的液体像是流动的火焰从舌尖一直烧到胃里,足够得让人清醒。
“是啊,你很久不沾酒了,所以更容易醉,”慕容石眼角余光往下一沉,只见玄女左手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握了一卷告示。
“这是哪个藩王出的告示?”慕容石松了拉着玄女的手。
只有藩王的告示才有资格印上蟠龙的图案,黑色的蟠龙,北川的标志。
玄女笑了起来,也松了扣住白炎肩胛的手:“起来,看看我给你带来了什么好消息?”
白炎抬了下眼帘,眼中晶光一闪扫过那告示,随即又不见。
“恩?”玄女的笑意加深,慕容石不可置信的看着玄女缓缓展开的告示:墨昔闻南桑有娇娇,窈窕淑女宜其家室,墨原有一妃一妾,奈妃夭妾出,后宫无主,今敬聘娇娇,入驻后宫,主持内务……
白炎几乎是以最快的速度,站了起来,并从玄女的手中将那告示夺了过来。
“哟,不过数月不见,身手快了不少。”玄女的眼睛眯起,笑得不怀好意。
“这是师傅教的,”白炎的目光焦灼在那一行行的字上,语气澹然若溪:“出手不能不狠辣。”
慕容石挑了挑眉,很是满意:“你终于露出狐狸尾巴了……”
“谢谢,我当这是一种肯定。”
俊美的男人唇边绽开一抹没有温度的笑意,眼里波澜不惊,没有一丝波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