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容颜不怪他，他当时醉的那么厉害，她也知道他发起脾气来很暴力，他的愧疚她也看在眼里，她知道席慕彻对自己很好。
大哥说，慕彻是喜欢自己的，她不知道该怎么办，她的一颗心从小就跟在了大哥身上，她觉得她这辈子不可能再喜欢上另一个人，所以说，席慕彻对自己付出的感情，注定不会有回报。
他们的婚姻来的太突然，他们做了二十年的兄妹，却在一夕之间变成了最亲密的夫妻，虽然她不想，但是发生了那种事，为了不让家里人为她担心，无疑，这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她目光在他身上扫了一遍，软软糯糯的开口，“你疼不疼啊？”
席慕彻猩红着眼，眼眶热的厉害，在灯光的照射下反射出点点闪亮，鼻子里的酸胀和疼痛交织在一起，心里五味杂陈。
她身上的伤都是他造成的，他想过她醒来后对自己的态度，排斥，冷眼，淡漠，甚至是仇恨……
万万没有想到，她非但没有指责他，也没有说自己身上的伤口疼，反而是问他疼不疼，席慕乔的心在这一刻丝丝皲裂，砰的一声炸开了。
他坐在她床边，俯身，把她虚虚的抱在怀里，他的大手颤抖着抚摸着容颜的黑发，黑眸里悔恨与温柔交织在一起。
容颜没有看到，他的眼泪一滴一滴的掉落在洁白的床单上，一朵一朵的水花在上面绽放开来，层层叠叠。
耳畔传来席慕彻的嗓音，带着很重的鼻音，低低哑哑。
“对不起……”
容颜抬起没有输液的一只手，回抱着他宽阔的后背，她是震惊的，虽然看不到，但她知道他哭了，他们从小一起长大，她第一次看见他哭。
他不想让自己看见，她也不点破。
她不讨厌席慕彻，也对他有着很深的感情，但这感情，与爱情无关。
她拍拍他后背，戏虐开口，“还不起来，你压的我伤口痛那。”
席慕彻一惊，猛地抬起头来看向她，不敢再碰她一丝一毫。
莫容颜看着他那副惊慌的样子，弯了弯唇角，又是一副眉眼弯弯，小时候他们做错了事，奶奶责罚他们的时候，席慕彻就是这样一副表情。
她软软的小手握住席慕彻暖暖的大掌，“慕彻，戒酒好不好。”
席慕彻回握住她的小手，与她十指交缠，他亲了亲她的指尖，温柔的看向她，没有一丝犹豫。
“好！”
席慕乔让左阵把母亲送回老宅，袁素霏不肯，但席慕乔态度强硬，容颜和奶奶都出了事，母亲两头跑，提心吊胆的，风韵犹存的脸上满是疲惫。
“妈，你快回去休息，我在这里守着，有事我会通知你的，不要担心了。”
“好，有事一定告诉我。”
席慕乔点头，帮着母亲把车门关上，看着车子渐行渐远，消失在黑夜里。
他没有立刻转身，而是站在医院门口，从口袋里掏出烟盒弹出一根香烟叼进嘴里，他打燃火机，淡蓝色的火苗在寂静的夜里发出呲呲的声响。
他黑色大衣黑色西裤黑色皮鞋，好像与这漆黑寂静的夜色融为一体，只能看到忽亮忽灭的火星，他薄唇间吐出的青白烟圈，瞬间被夜里料峭的寒风吹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