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琴儿?琴儿?怎么还在睡?都快要吃午饭了。我回来很久了,来过两次。她们说你一直在睡,不想起来。”昏沉中听到你的声音。
我睁开眼睛,朦朦胧胧地看着你。
我恹恹地不想说话。
“厨房说你没吃早饭。一点也没吃。”你打量着我,你说:“精神怎么这么差?没睡好吗?”我说:“嗯。”
你说:“你是不是觉得不舒服?哪里不舒服?”
我说:“没有。”
你抓住我的手,在手腕上给我切了一小会儿的脉。你说:“不对。你脉象这么乱。”你对我侍女说:“你们也太大意了,怎么能她说没有事就不再仔细观察呢。她肯定感觉不舒服,而且很不舒服。快去叫孙大夫。”
我说:“不。”
我伸手拉住你。我迷迷糊糊地说:“哥哥,你不要走。”
你说:“琴儿?你怎么了?”
我看着你。我说:“你不要走。你要走了,我就裂成两个了。”
你说:“好。我不会走。我就坐这儿陪着你。你哪儿不舒服,能告诉我吗?”
我说:“它在动。整夜都在动。”
你说:“琴儿,你清醒一点。是孩子在动吗?”
你的面容变得模糊起来。然后我就睡着了。我的头靠在你的胳膊上,我在一夜的疼痛之后,终于睡着了。
有你在身边,所有内在的凌乱和冲突,就都平息了。
(二)
后腰位置酸痛得就像马上要折断了。
我控制不住自己,我哼了一声,艰难地翻了个身。
我的额头上渗出了汗珠。我觉得胸口很闷。我睁开了眼睛。
我看到你和孙大夫。
你看上去很紧张。你说:“琴儿,你怎么样?”
我说:“我不要大夫。”
房间里一点空气都没有,我觉得肺部在灼烧。
我说:“给我点空气。”
你对侍女们说:“快去把所有的窗户都打开。”
你说:“琴儿,你振作一点,现在房间里有空气了。你稳定下心神,慢慢地呼吸。”
过了一会儿,我再次听到你的声音。
你说:“琴儿,不要任性。性命攸关,你要对孙先生说实话。”
我没有听到孙大夫前面在问什么。我只觉得自己快要死了。
孙大夫说:“小姐,你是不是觉得一阵阵地腰痛?”
我觉得腰马上就要断掉了。我没有办法继续躺着。我不得不伸手按住酸痛难忍的地方。
孙大夫说:“快去拿个枕头,给她腰下面垫个枕头,脚也垫高,她会好过一点。”
侍女们扶起我,在腰下垫了枕头。我觉得呼吸顺畅了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