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鸣摇摇头驱散脑海中的胡思乱想,把精神重新放到当下。
他略显无奈地回答苏谪道:“他的国籍有点复杂,不过的确是一名东瀛忍者。苏姑娘放心,我这位朋友还是很信得过的。”他说到最后的时候双眼不正常地连眨了两下。
“这样啊。”苏谪显然领会到了玄鸣的暗语,眼睛同样连眨两下回应。
他们二人的对话一字不落地被羲杰听了进去,他默默地冷哼一声,眸子没有丝毫波动。
五岳之中,有恒山如行,泰山如坐,华山如立,嵩山如卧,衡山如飞的说法,游人未来便可猜到嵩山山脉到底有多辽阔。
又有泰山雄,华山险,恒山幽,嵩山峻,衡山秀一说。
虽是嵩山余脉,不过这“峻”一字真的没有减弱半分。一路往西南而去,鸟语花香山色峻峭,林间小道蜿蜒前后不见尽头。
玄鸣心里早有准备,但这嵩山的峻还是让他有点出乎意料了。
“不知华山险,又险到什么地步呢?总有一天要去看看,不知道还能不能找到师父口中的纯阳遗址。大概,已经完全湮灭在历史长河中了吧。”他边走边想,同时又在奇怪他居然还有心思思考华山的事情。
三座土坯茅屋挡在他们的必经之路上,门口怪石上书琴园二字。字迹苍劲有力,入石三分,可见书写之人趣÷阁力雄厚,胸怀坦荡又心存正气,生生让怪石沾染了几点浩然。
绕过怪石,琴园虽然只是几个茅草房配着篱笆。但是种种细节的布置下来,无不透着隐逸的韵味,让人走入其中后,心情十分舒服。此时一名身着交领右衽汉服的束发青年,正坐在院中石桌边,手捧无名书卷,怡然自得。
“有朋至远方来,不亦乐乎?”
独居深山之中的青年看见有客人到访,显得颇为高兴,他站起身招呼玄鸣三人坐下,双方互通了姓名。
这青年自称残萧,无名无姓,独自一人在这个嵩山余脉修行已经好几年了。
听说玄鸣等人要往倚帝山去,他道:“你们来的这条林间小道的终点就是我的琴园,如果还要往西南而行,便再也没有路了。”
“这里离倚帝山还有多远?”玄鸣问。
“不远,你们看,那座在云雾中若隐若现的就是了。”
在玄鸣看来,此刻的倚帝山远远望去,高耸入云,可登霄汉,便好像蓬莱仙境一般。
难怪那个来武侯府取尸的黑袍人自称仙教,他们的大本营,还真的挺有仙意的嘛。
“残萧兄去过那里么?”玄鸣又问。
“倚帝凶险人人皆知,所以不曾去过。”
“这样啊……”玄鸣一时无话,而羲杰又一声不吭。
残萧岔开话题,笑道:“三位尝尝这嵩山的石花茶,我精研许久方才学会的手艺。”
……
告辞后,缕缕琴声从三人身后的琴园传来,悠悠扬扬,令人回肠荡气的情韵包裹着玄鸣等人,把他们缓缓地朝西南倚帝山送去。
“古今兴废有若反掌,青山绿水则固无恙。千载得失是非,尽付渔樵一话而已。”
苏谪感叹:“道长,这位残萧兄在弹渔樵问答给我们送行呢。此曲狂放不羁、潇洒自得,向有古隐士之风,真是个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