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这个不用你强调,瘦猴子。你们没事就好,我挂了。”
“……好的,拜拜。”
带着一丝不舍,易海洋挂断了电话,叹了口气,人家武术社的人,怎么看得上自己这种连沙包都当不了的男生,
一股自卑感油然而生,易海洋靠在椅子背上,兀自黯然神伤,脑子里浮现被于寒一脚踢出数米远的画面,倒在地上的自己内心还有点甜甜的。
“啧,我这是魔怔了么,别个根本就看不上我……”易海洋晃了晃头,把这些胡思乱想的场景甩出了脑海,“如果尸潮真的爆发了,说不定是个契机?”
数天的时间,偶尔有防疫人员上门,送来饮食配给以及特质的杀虫剂,并递来一套酒精喷枪。
防疫人员千叮铃万嘱咐,在诸如下水口,马桶边缘等抽水口洒下杀虫剂。如果有不明蠕虫出现,请毫不犹豫直接用喷枪消灭。
并额外叮嘱了一句:“请务必调整作息,每时每刻都要有人巡逻房间各个角度,以确保安全。”
三人将所有的可能入口都拿废纸,砖瓦,板凳给挡住了,仅在必要的时候将障碍挪走,初期怎么小心都不为过。
明显严格于任何一次疫情防控,全家人都变得紧张,但这样战战兢兢一周后,就开始麻木了,因为根本没有出事,整个小区都太太平平。
某天夜里,外面传来歌声,先是一人清唱,随后有人鼓掌,接着有人大吼大叫,然后大合唱就开始了……
易海洋的父亲也加入了这次大合唱,毕竟封控期间在家里差点闷出毛病来,唱唱歌聊以排遣寂寞。
几天后的早晨,小区广播响起:“各位业主请注意,鉴于形势愈发严峻,现招募志愿者协助社区封控,请有意向的通过电话报名,电话号码是……”
“儿子,去报名吧,社会实践可以在将来评奖学金……”
“你放NMD屁,老易你是一点也不关心海洋的安危?你么样(怎么)不去报名?”
“哎哟,几大咥事(多大点事)啊,不就是帮忙送送饭,还能跑出克(出去)打仗?”
“哎呀,你们莫吵了,我已经23快24岁了,自己做个决定吧!”
“……”
“儿啊,你莫瞎搞,听你爸瞎款(瞎说)……妈妈跟你说,我跟你爸死了都没得关系,你不能出事,你是我们家的独苗……”
易海洋自己认为目前反正宅在家里啥事没有,考研机构又无法报名,学习也学不进去,不如当个志愿者锻炼锻炼。
当他说出自己愿意报名的时候,母亲炸了毛:“你疯了啊!你们父子俩全都疯了!”
父亲安慰道:“哎哟,老秦你是不是芍(傻),就是送个东西……”
“你是一点眼力见都没得啊!你知不知道,志愿者是党员干部优先,你听早上的广播,情况紧急还招募,党员不够用了!搞不好他们都牺牲了!你懂不懂!?”一向温和的母亲满脸通红,大发雷霆,前所未见,父子俩一脸懵,“行行行,你非要克就克,老子不管了……”
父亲沉默了,易海洋不以为然:“好了妈妈,我保证注意安全,就我这个撇撇(瘦弱的体格),打仗也轮不到我啊。”
于是,易海洋拨通了物业电话,然后,易海洋成为了志愿者,接着,防疫人员上门送来套装,最后,易海洋于次日前往了物业办公室报名……
防疫处的领导一见易海洋,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对一个属下道:“这个小伙子,就安排到你们组吧,他负责给六栋,七栋,八栋的那几户老人送东西。”
如此数日,志愿者工作倒也轻松,将物资放在人家门口后,敲门三下,然后离开,仅此而已。
母亲见这工作确实轻松,松了口气,一肚子怨气和担忧也消失大半。
父亲点了一支烟,嘬了一口,悠悠道:“老秦,你看,我就说不会那么严重吧?”
母亲微微一笑:“是的是的,不严重不严重,海洋,自己平时注意点啊,防护服莫瞎脱。”
易海洋也摸了摸头:“我感觉做这些事,比闷屋里学习有意义多了……”
母亲摇了摇头:“书还是得读,万物皆下品,唯有读书高。你想想,你现在干的事,随便换成哪个都可以干……”
“晓得晓得,我先出门了啊,你们不用等我吃饭。”易海洋无可奈何,打断了母亲的话头,转身离去。
“啧,这个伢(这孩子)……”
“随便是谁都能干么……”易海洋下楼的时候琢磨着母亲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