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军双手用力托住豆子下滑的身形,豆子落地之后,脸色“刷”的便如同雪色一样苍白,“怎么办?”他做了一个手势问向军。
向军伸手在自己的脖子边,狠狠的反手一劈,杀!他手势未落,豆子忽然腾身一跃,一道白光流星一般的插在了那左侧的哨兵脖子上。向军则就地一滚,站在右侧的哨兵也是来不及发出一声响,便软软的倒在了地上。
一举击杀了两个鬼子的哨兵,向军和豆子便如同雪花一样的毫无声息,两个人迅速贴进那房屋的后窗处,全身隐在厚厚的雪层中,不敢动弹,但大厅里的声音仍然不断的传进耳中。
两个人都不懂得日语,听了半天,也没听出个所以然来,只是觉得说话这人的语气异常的凝重,似是在述说着什么非常重要的事情,向军心中一动,回头看了一眼,只见秦新和石头也从左右两边摸到了走廊内,轻而易举的干掉了那两个哨兵。向军急忙做了个手势,示意秦新先不忙搜寻药物,过来探听一下这边的情况。
秦新一怔,但还是转身过来,就在他和石头刚一转身的时候,身后那亮着灯的窗纸上,忽然显出一股如同水蒸汽似的气体来,那股气体仿佛有形有质一样,竟然穿过窗纸透了出来,但在秦新与石头转身以后,便又缩了回去。秦新和石头都没看见,地上满是积雪,两个人的动作又快,迅速的卧在了向军的身边。向军把手在耳朵边一张,然后再指指那大厅之中,秦新点了点头,表示会意。
这时那日本人终于把话讲完,取而代之的是一个轻柔温和的声音,“苏先生黎先生还有杜先生,三位不光是在山城,就是放眼杏林,三位也都是国医圣手的大家。今天卷藤司令请三位前来,一是因为三位都是医术高深,二来三位俱都出身中医世家,见多识广。卷藤司令是想问问三位是否听说过祝由科?”
秦新与向军大是惊奇,怎么也想不到这大厅之中,居然还坐着山城的三大名医,那卷藤司令请他们来做什么?还有那祝由科又是什么?竟然让鬼子的卷藤司令如此的重视,一起将山城三大名医给招了过来。秦新与向军心下各自凛然,知道此事绝不简单,当下凝神细听。
大厅中沉默了一会儿,便听得一人犹豫着说道:“祝由这二字倒是有些耳熟,似是在少时有所耳闻,只是黎某人年岁大了,却怎么也回想不起来。”另有一人咳漱了一声,“祝由?莫非便是那传闻里的古中医的第十三科么?”
卷藤司令忽然有些兴奋的大叫了一声,随后那轻柔温和的声音翻译说,“杜先生,请你详细的说一说那祝由十三科。”
那杜先生却叹了口气,“我也是仅仅知此而已,据说祝由科是古中医之中的第十三科,神奇无比,向来只在宫廷御医中流传,不知苏先生可有了解?”
苏先生清朗的声音响起,“我幼读史书,依稀记得那祝由科据说是传自轩辕皇帝之手,乃是仙家妙术,只是我等仅听传闻,却从未缘得见。却不知这位先生怎么是得知到了祝由科?”
“哦!”那人一声轻笑,“卷藤司令向来仰慕中华文化,他熟读百家,尤擅书法,功底之深,恐怕与诸位有得一较,这祝由科嘛,也是卷藤司令从史书上看到的,对这传说中的神奇医术甚是好奇而已。”
黎杜二人都没有说话,又是那苏先生说道:“华夏文明,纵横千年,自古便有各种异说传闻,这祝由既然是传说出自远古的仙法,或许便当不得真了。”
秦新与向军对视一眼,他们不知那大厅之中的日本人做何感想,但是两个人都从这山城三大名医的口中听出了一些蹊跷。这三大名医明显的在闪烁其词,不愿意过多的谈及那祝由十三科。秦新向军不由得更家好奇,愈加的想了解那神秘的祝由科究竟是何来头。尤其是秦新,这次冒险潜入鬼子的司令部,虽然是想偷取山城游击队所需的药物,但他也知道这几乎不太可能,因此更多的打算还是想趁机打探一下,鬼子突然撤兵的原因。此时听得那山城守备军的司令,只是在史书上看到了所谓的“祝由科”,便在风雪之夜将山城三大名医,全部都找来询问,若说他是因对国学一知半解的,但看这个架势似乎也说不过去,况且大厅中还有一人,听这人说话的论调,应该也不是一般的普通人。
这时那人改用日语与卷藤司令交谈了几句,似乎是拿出了什么东西放在桌子上,“那么不知三位先生是否见过此等配方?”
过了片刻,那三大名医忽然一起笑了起来,只听那杜先生呵呵一乐,“难道这便是所谓的祝由术么?怎么看都象是那道士的鬼画符,城东专门为人驱邪算命的李瞎子那里,一个大洋可以买到数十张之多。”黎苏二人也是跟着连连称是。
“既然如此,卷藤司令的意思是,就不再麻烦三位先生了。”那人语气一变,“只是卷藤司令希望今夜之事,三位最好不要对任何人说起,否则……”他嘿嘿了一声,不再多说什么。
随后便听到那三大名医起身告辞的声音,房门打开脚步声渐渐远去,前院传来阵阵的狗叫。雪还在下着,秦新向军石头豆子四个人趴在那里,全身都几乎冻得失去了知觉,正想起身,却听得那大厅之中又传了说话声。
“黄君,你怎么看?”听这声音,说话的竟然是那山城守备军的卷腾司令,他的汉语发音标准流利,单就这一口中国话,便让秦新和向军立刻觉得,他能从史书中知晓那祝由十三科,丝毫也不足为奇了。
那被卷藤称做黄君之人,笑了一声,“卷藤司令,看来这一般的史书典籍上,能找到的关于祝由科的资料,也就这么多了。而那些中医世家么,方才我观那三人言辞推委,似是颇有顾忌,由此看来,他几人就算是对祝由科仅知这许多,但这祝由科却又使人更加的相信了一些。”他也不知是什么来头,说话间不亢不卑,自有风数,卷藤对他的态度也很尊重,但他这话说的却也是含含糊糊。只说从那三大名医的口中,虽然得不到什么有用的东西,但至少说明了祝由科确有值得计较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