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锋关芒城相离最近的,自然是伏涛城。詹仲琦口口声声说“江南”,指的也必然是梁公的地盘而非风城花都,在座几人心知肚明,却无一人愿挑破。一者,邢侯与梁公此前关系甚笃,即便如今有了罅隙,却非公开之事;二者,这个提议对锋关芒城有百利而无一害,但于平沙城却无半分助益。
这显然是狮子大开口,所谓漫天要价者,无外如是,而北代众人,自当坐地还钱。
瞿元两边的太阳穴不断蹦跶,只觉青筋暴起,几乎破皮而出。他紧咬牙关才挣出了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道:“王爷真是打的好算盘。”
詹仲琦对他没半点好脸色看:“本王与你的主子讲话,便连他也要喊本王一声‘皇叔祖’,你何德何能,敢来插话!”
瞿元灰头土脸地低下了头,柳泉不愠不恼,道:“是朕带的人不懂事,倒叫皇叔祖代朕管教,晚辈委实过意不去。南下之事暂且不谈,此次出使,朕还带了一宝,只为皇叔祖和皇兄赏笑。”
席上原本剑拔弩张,柳泉既然给了这个台阶,韩枫乐得就坡下驴。见他点头,詹仲琦自无二话。
而所有人都没想到,柳泉命人带到席上的,竟然是一匹马。
那马如同囚犯,四蹄都拴着沉重的脚镣,且被放置在巨大的囚车之中,像是诸如熊罴猛虎的猛兽。然而,在座之人却无一人嘲笑北代使者胆小如鼠,连马都害怕——只因这马委实恐怖,甚至让韩枫想到了从天而降的大雪雕。
这马的体型与九灼差相仿佛,但却更具野性。它的嘴被厚厚的皮嚼子勒着,但那皮嚼子上却满是斑驳的咬痕,甚至有些地方还带着深紫色的血迹。它周身黑到了极致,仿佛排斥了一切光,也仿佛周围的光线都被它的皮毛吸去,一丝一毫也没有逃离出来。它的眼睛珠子是血红色的,瞳孔缩成了一点,带着恶意,让人望之不寒而栗。
韩枫毕竟在詹康的马场待过一阵子,就算不曾见过这马种,也见过故老相传的画册。他最先认出了这马的身份,也最先起了质疑:“天马?”
柳泉笑道:“正是天马。此马名‘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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