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余众人均受刘迦漫延出来的情绪干扰。好在刘迦此时的心念系在临将臣处,余势对众人的影响尚未到极致,大家暂时尚能承受。此时见白玉蟾率先失控,个个暗暗运功镇摄心神,但不知能维多久。
崔晓雨伸手过处,在白玉蟾背上轻拍一下,白玉蟾立感一股热流透身而过,神智猛然清醒,转身对崔晓雨叫道:“晓雨,不妨给老夫多拍几下!”崔晓雨柔声道:“老白,这可是惑心真茫,用来惑人心智的。我刚才拍你,当是以毒攻毒吧,将你的心智从偏处带过来,多拍两下,只怕又要带到另一边去了,那时你疯得更厉害呢。”可众人既见崔晓雨如此之能,忍不住都想被她拍上那么一两下,宁愿转换至另一种心智失常的状态,也不愿在这儿承受刘迦情绪的漫延。
明正天一步跨过,苍白着脸,对崔晓雨急道:“晓雨妹妹,老明快要承受不住了,麻烦你也给我拍上那么一下子,把我的心智也扭转一下吧?”崔晓雨以原力观其神识,知他内心恐惧多于身体难受,当下摇头道:“明大哥,你的修为比老白强上不少,尚能抵挡一时,没必要用这法子。”明正天当那惑心真茫是抵挡刘迦恶力的预防药,总觉得先拍上一下子,呆会刘迦心念转到众人之处时,正好能抵挡过去,跟着急道:“晓雨,我现在已快到极限了,你先给预拍一下,呆会儿大哥的那套来了,两者正好抵消,岂不方便?”
崔晓雨知其不可理喻,难以解释,只是摇头不许。明正天急得一脸涨红,忽感背心处一阵巨痛,眼圈一黑,歪歪倒倒地一偏,终于晕在地上。正是岐伯看得心烦,从后一指戳中他背上大穴,让他晕了过去。大丑从旁叹道:“这法子不错,晕过去后,不晓得外面的事,起码身子上好受些。”岐伯一脸无奈,苦笑两声,对身后众人喴道:“有哪位还需要我帮助拍上一下的,只要修为比我低的,保证一巴掌晕过去。”
没想到非所言、白玉蟾、瞻南山等修为稍低的,见明正天倒下,心中竟大起羡慕之意,再听岐伯如此相问,虽然口中不说,但眼中都投来渴求的目光。岐伯为人不羁,没那么多观念束缚,当下一一拍过,众人顿时提前晕倒一片。
岐伯拍拍双手,转过身来,对林思音笑道:“思音妹妹,麻烦你也给我拍一下吧,我也想睡会儿,呆会儿你哥发完疯,你再把我弄醒如何?”他不敢让崔晓雨拍他,便是怕惑心真茫真会让他心智失控,想来林思音的修为源自刘迦,又在自己之上,一拍之下,定能拿捏得恰到好处,当下也学着明正天预作准备,先晕过去再说,免去一时之苦。
林思音的修为与此时的玛尔斯不相上下,要让岐伯晕过去又不至伤害他,并非难事。但见惯了岐伯油嘴滑舌、吊儿郎当的形象,一时不知他在开玩笑还是真有此意,闪闪双眼,问道:“岐伯大哥,你真得想晕过去啊?”岐伯嘿嘿两声,正待确认,忽见林思音猛地一抬头,表情变得严肃起来,紧跟着连连摇头道:“不呢,岐伯大哥,你想晕的话,找别人吧,我不做了。”
岐伯见她忽然变脸,奇道:“咦,小思音,你的脸怎么变得比你大哥还快?”但他心思极为慎密,转念已猜到另有其事,扭头向干玉瞧去,正见干玉一脸邪笑地看着他,同时传音道:“你是我的男人,哪能随便让其他女人瞎拍乱摸的?有我罩着你,你怕什么?”岐伯一脸涨红,唾了一口,知道干玉定已传音给林思音,说了类似于“我的男人我自己管,用不着别人插手”的话,心中郁闷之极。他转头看向玛尔斯,却见玛尔斯一本正经地摇头道:“岐僵尸,别老想着晕过去,你瞧瞧人家玉灵子!多争气啊!”
岐伯扭头一看,却见玉灵子站在原地,双手背在身后,泰然自若地看着刘迦与临将臣争斗,全没把四周陡变的氛围当回事。岐伯看得愣住,当即失声笑道:“他的无极游魂手真有这般厉害?!”说着他浑身一颤,似觉体内情绪开始升腾起伏,心中开始暗叫不妙。
欣悦禅和戈帛等人本来一直在观注刘迦,忽听岐伯此语,也都忍不住转头看向玉灵子,一时想不通这小道士何以有如此定力,大为惊讶。
玛尔斯见众人好奇,赶紧像那解说员一般对众人说道:“我发现了一个规律,小白脸发威时,咱们这群人里面,凡是念他们佛门咒语的,全都没事,不信你们看这边还有一个。”说着他转身指着一旁静坐的齐巴鲁。
众人转头看去,果然如是。那齐巴鲁正端坐一旁,口中念念有词,也不知道他所念内容,但至少神色甚是安详。岐伯苦笑道:“难道两人念的都是佛门内部的暗号?只要有这个暗号的,就算自己人?小白脸发起威来,就不针对他们?齐巴鲁虽然是佛门弃徒,但多少是个光头,这玉灵子难道也算佛门中人?多新鲜啊。”玛尔斯一脸认真地摇摇头,说道:“我已经观察玉灵子很久了,这小道士是个傻瓜没错,但傻人有傻福,你们看……。”他一句未完,忽听一侧传来一声惨叫,众人大吃一惊,全都转过身去。
这边刘迦和那临将臣之间的较量,早到了白热化的地步。两人相隔不到一尺,那临将臣所出之力,不管再猛、再狠、再狂、再汹涌澎湃,只要刚一离体,尽被刘迦全然解构,尽散于无。而刘迦右手食指透出的混元力,就像一支以紫色为基,内中又含万千变化的光剑,短而凶狠地刺在临将臣右肩前一寸距离。可不管刘迦如何将能场集中放大,甚至指尖所出金光已在顷刻间连变万色,那力道也始终停在距离临将臣身子的一寸之外,再难向前一丝一毫。两人就这么一个全力直刺,另一个倾力抵抗,谁也不敢放松一点力道。任谁稍有疏忽,对方蓄积在两人之间的狂潮立刻便会将对手毁得魂飞魄散。
玄穹和小阿菜都是经过大场面的人,高手之间,有时为了种种不可思议的原因而发生争斗,一不留神就可能带来重大伤害,毕竟大家都是超级神仙级别的人物,毁天灭地只是打个喷嚏般容易。但还从未见过两个高手将所有修为集中于一点,欲在如此小范围内争个胜负的。眼中只见刘迦与临将臣那一寸之间的距离内金光四逸,两人看得心神激荡。
但刘迦与临将臣的僵持也只维持了片刻。稍后,刘迦体内情绪被地藏十轮心法完全摧拔而出,随其心念所指,尽向临将臣扑面而至。临将臣立感浑身大颤,稍不留神,刘迦的指力又向前进了半寸。
临将臣心中乱极、体内诸多情绪莫名升起,精神再难集中。忽见刘迦眼中大放异光,临将臣猛地一惊,本己快失控的心智,此时再难自制,一口气提不上来,体内能场顿时如山洪巨泄,东奔西串,体外立刻处于全无任何防范之态。刘迦的指力却趁着临将臣全不设防的刹那,直击而过,洞穿临将臣右肩。但刘迦自身也难以承受体内异动所带来的压力,只觉脑间一股晕眩,喉头阵阵酸甜急涌而上,一口鲜血喷出。两人同时惨叫倒地。
临将臣身心俱痛,一时无法站立。但刘迦并未受重伤,且心中念着一旁尚有其他妖怪,倒地后,忍着体内狂起狂落的巨潮,立刻翻身站起,虽然一脸鲜血,却昂然傲视着不远处的玄穹和小阿菜两人。
他眼光所注,便是心之所系,那情绪被地藏十轮心法运化得无比奇妙,竟随心而动,瞬间即将玄穹和小阿菜笼罩。玄穹和小阿菜见此大惊,强忍着脑海的呕心痛楚,同时向后急飘。却见刘迦喘着粗气,眼露凶光,手中印诀翻飞,瞬间已将两轮法诀演毕。
他正待仗念挥洒,忽听耳旁那细微秘语变得浓重起来,顷刻间,那本似私人耳语的念叨已变得轰然巨响,就如虚空中有千万人在齐声高诵,响彻宇宙。他一时为之震摄,那法诀在短时间内无法由念成力,顿时消散,只是由着他体内纷乱的情绪渲染,其威力随着他的自我干扰后,似不如刚才那般强烈。
玄穹浑身酸软,抹去额前冷汗,对小阿菜问道:“天王,这是怎么回事?好像有什么东西在阻止他?”小阿菜咬咬牙,道:“他妈的,谁知道!这小子发起疯来,竟然能击倒临将臣,这才是恐怖的事!”
话音刚落,恍眼却见一旁的临将臣不知何时已然再次站立,右肩衣袖被他自己撕下,却见股肉鼓荡处,完好无损,就似没有受过伤一般。两人见此更惊,同时暗道:“只听说过僵尸有不死之身,但咱们从未见过真得不死之身,这临将臣受如此重伤,瞬间复原,只怕真已修到不死之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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