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那个官差说完之后,何文轩却是看向了朱福同。 显然,这两人的说辞有一定的出入。 何文轩想了想,立刻将那三位大夫一起传到了堂上。 而在被问及此事的时候,那三位大夫也承认了确有此事。 而按照他们的说法,他们之所以一开始没有声张,还是担心薛家会派人报复。 后来在见到朱福同之后,又动了恻隐之心,这才将此事告诉了朱福同。 这三人都说的颇为真切,到时让何文轩十分不解。 可是,在问及薛家所派何人前去当说客的时候,三人却说那人以斗笠遮面,所以并没有看清此人面容。 何文轩听了,却是皱起了眉。 就这三位大夫所说,对薛家颇为不利。 尽管三人都没有看清那人的容貌,可是在如今的杭州城里,恐怕也只有薛家会这么做。 想到此处,那何文轩却是心中一动。 在如今的杭州城,除了那薛家之外,还有陈安晏能轻松办到。 陈安晏的身边可是有着不少侍卫,以那些侍卫的身手,想要在不惊动官差的情况下去跟那三位大夫见面,并不是什么难事。 因此,这时候何文轩也不由得看向了陈安晏。 而陈安晏在拽下了两根头发之后,指了指跪在一旁的那个官差,朝着金不二问道:“金捕头,这位差官平日里办差如何?” 虽然不知道陈安晏突然这么问是何用意,不过,那金不二还是想了想,说道:“他办差还算规矩,大人与我的吩咐,平日里他不敢偷懒!” 陈安晏听了点了点头,随后又缓缓说道:“可是,昨晚办差的时候,他却睡着了!” 金不二听了,脸色也有些不太好看。 不管怎么说,这个官差毕竟是自己的手下,而在这些年里,自己对手下的管教从未懈怠。 如今此人在当差的时候睡着,的确让自己有些颜面无光。 因此,这时候听到陈安晏这么说,金不二也觉得有些难堪。 随即,他便朝着那个官差冷声问道:“你前天也是夜间当差,那天你并无异样,为何昨晚会睡着了?” 这时候,那朱福同似乎想说些什么,只不过,一想到刚才何文轩的话,还是硬生生的咽了回去。 而一旁的温友生这时候却是上前说道:“大人,金捕头,如今不是追究此事的时候,大人若是将薛家众人传上堂来,一问便知。” 那朱福同听了却是忍不住露出了一丝笑意。 显然,他刚才想说的就是这些。 只不过,他害怕何文轩会对自己动刑,这才忍住了没有开口。 如今有温友生替他将这番话说了出来,朱福同立刻冷笑着看向了何文轩。 不过,这一次何文轩并没有理会温友生,而是让三人都站立一旁。 那个官差想了想,最后还是无奈的摇了摇头。 按照他的说法,昨晚除了温友生来给自己送了一包药茶之外,并没有发生其他什么事。 这时候,就连金不二都怀疑,此人会不会真的是因为太过劳累,这才会睡着了。 就在他想着如何处置此人的时候,陈安晏却来到了那个官差的身前,说道:“你说昨日温大夫送了你两包药茶,这些药茶如今何在?” 听到陈安晏这么问,一旁的温友生却是忍不住朝着何文轩说道:“大人,此事只需将那回春堂的人传来一问便知,大人为何要容此人在此搅乱公堂?” 陈安晏见他如此,对自己的猜测却是更有信心了。 不等何文轩说话,他看着那温友生,淡淡说道:“温大夫想必弄错了,现在并未升堂!” 随后,陈安晏又指了指一旁的朱福同接着说道:“大人是因为听到此人在衙门外面喧哗,这才暂时中止了上一堂案子。” “这……” 听到陈安晏这么说,那温友生似乎有些意外。 这时候,陈安晏又接着说道:“所以,现在大人想问什么就问什么。” 随后,他却是话锋一转,看着那温友生说道:“不过,若是温大夫对何大人此举有异议,而不愿再为此案旁观薛家验尸的话,我相信大人应该不会介意!” 这时候,堂上的何文轩也十分配合的说道:“温大夫,你可有什么意见?若是你不愿帮忙,本官也不强求!” “我……” 听到何文轩都这么说,那温友生却是犹豫了起来。 只见他下意识的看向了另外两位大夫。 而另外两位大夫却是十分隐晦的摇了摇头。 温友生见了,却是轻咳了一声说道:“草民没有意见。” 听到他这么说,何文轩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后,他们却是再次看向了那个官差。 听到陈安晏索要那两包药茶,那个官差说是在今日一早,换班之后他便将那两包药茶带回了衙门。 像他们这些官差,大多都是住在府衙里面。 他们得家大多都是在城外一带。 而这些官差的俸银都不高,杭州城里的宅子又大多价值不菲,以他们的俸银自然无力承担。 与其每日进城出城,倒不如直接住在府衙。 而这个官差在回到府衙之后,便准备休息了。 至于那两包药茶,他觉得颇为难得,担心放在外面会被其他官差拿去喝了,所以他特意藏在了柜子里。 很快,金不二便跟着他去将这两包药茶带到了公堂。 这两包药茶,一包还很完整,外面用线扎着。 另外一包则是已经打开了。 不过,这个官差担心会受潮,倒是也包的十分严实。 陈安晏接过这两包药茶,仔细检查了一遍。 以他对药理的了解,这两包药茶的确有提神醒脑之效。 陈安晏有些不解的皱了皱眉。 那温友生见了,却是冷笑了起来。 随后,陈安晏又对着那个官差问道:“你确定昨日温大夫给你的,就是这两包药茶?” 那个官差立刻点了点头说道:“正是,温大夫送给我的,就是两包药茶。” 这官差说到此处,稍稍顿了顿,指着其中一包已经开过的药茶说道:“昨晚我开的就是这包!” 看得出来,他对于这两包药茶颇为珍惜,虽说一包已经打开了,但是他包的十分仔细。 原本,陈安晏以为这个官差之所以会睡着,是因为喝了这药茶的缘故,可如今看来,自己好像猜错了。 陈安晏皱着眉,又仔细看了一遍那包药茶,还是没能看出里面有哪种药材能让人昏迷。 随后,他也有些无奈的微微一叹,朝着那个官差说道:“好了,你将这两包药茶收起来吧!” 听到陈安晏这么说,那官差却是下意识的看向了金捕头。 在金捕头的手下,他们几乎从来不收百姓的东西。 而如今,他却收下了两包比寻常茶叶要贵了数倍的药茶,他很清楚自己这次必定会受到责罚。 这个时候,他自然也不能再将这两包药茶收回去了。 因此,他立刻朝着何文轩他们说道:“大人,是属下失职,这药茶属下不敢收了,还请大人责罚!” 听到他这么说,何文轩的脸色倒是缓和了一些。 只见他微微点了点头,说道:“既是如此,还不将他们还给温大夫!” 这个官差听了,立刻上前,从陈安晏的手下接过了那两包药茶,准备还给温友生。 “等等!” 陈安晏想了想,还是将叫住了这个官差。 随后,他又朝着那温友生问道:“温大夫,这两包药茶在百草堂要多少银子?” 听到陈安晏询问这药茶,那温友生的脸色倒是也有几分得意。 这也难怪。 这种药茶在整个杭州城也只有百草堂出售,不少达官显贵对这种药茶赞不绝口。 而在这之前,那侯玉成也是百草堂的常客。 其实,说起来这也算不上是什么稀罕物。 过去他们在云南种草药的时候,因为经常要下地干活,所以经常随身带着茶水。 据说有一次,有个药农不小心将两种药材掉进了茶水。 将药材捞出之后,他没有把茶水倒掉,而是继续喝了几口。 没想到,在喝了之后,整个人都似乎变得精神了。 自那之后,那里的药农便开始尝试用药材跟茶叶混合泡水喝。 温家到了杭州之后,便也将这种茶带了过来。 其实,对于另外三家药铺来说,他们也买过百草堂的药茶,里面的东西他们也都自己琢磨了一遍。 可是,在深思熟虑之后,他们还是没有尝试。 因为凡涉及药材,其比例十分重要,稍有变化,其药性也会有很大的变化。 所以,直到现在,在杭州城也只有百草堂有这种药茶。 听到陈安晏询问价格,那温友生立刻笑着说道:“这两包可是上好的药材,在百草堂得十两银子一包!” 堂上的那些官差们听了,无不咂舌。 要知道,寻常百姓喝的茶,大多都只有十几文一包。 而在衙门里,他们这些官差喝的高碎,价格就更低了。 而且,这两包药茶就得二十两银子,这可抵得上他们一年多的俸银了。 因此,就连那何文轩都十分吃惊。 不过,堂上还是有一人似乎并不意外。 其实这也难怪。 要知道,论喝茶,普天之下最会品茶的,恐怕就是京城里的那位摄政王了。 他喝的茶叶可都是极品中的极品,就算有银子也未必能买得到。 所以,这区区二十两,陈安晏并没有放在眼里。 更何况,自己手上如今可是有着十几万了银子了。 只见他点了点头之后,从马飞哪里取来了二十两银子,交给了那个官差,说是自己买下了! 那温友生有些诧异,随即立刻说道:“这是我送给这位差官的,怎可再收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