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见面时是中考过后的一个跆拳道馆,她一个人右手打着绷带,却还是倔强的只用左手出拳踢腿。眼神中也是狠戾,仿若世间的一切都是她的仇敌,要将其一一打倒般。
路奕是第一次来练跆拳道看见那小丫头的架势整个人都打个冷战,决心避她远点。比可避免的打个照面路奕只是点头示意而她,压根连理都不理他!
一个暑假的日子,路奕每天看她炎炎烈日下顶着极寒的冷气来带着数九寒冬的冷气走,为祖国降温事业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
虽然他们也渐渐熟识,闲来时聊一聊,却都是些无关紧要的话题,在路奕看来一个暑假的相处她却依然是一个迷一般的女子。清冷的性子冷冷的微笑,独自坐在一个角落里几乎不说话,让人时常忘却这里还有这样一个女子。
世间还有很多的巧合和偶然,让路奕怎么也没想到的是这个女子他们竟然还有相见的机会。踏入高中教室的第一眼他就看见了安静坐在角落里的她,高高的马尾中规中矩,右手依然活动不便左手拿着一个面包正在优雅地一小口一小口的啃着,另一面翻看着一本诗集,那样的专注仿佛已经与世间的一切都隔绝了般。
他被分到了她的后面,进入高中他俩才算真正的熟悉起来,没有了之前的沉闷,话题也更加热络,只是他依然对她一无所知。与她相处她总是刻意的疏离,将自己紧缩在一个封闭的壳子中。
当年的她还没有现在能够很好的掩盖情绪,时常他能看见她眼中氤氲的泪水,也经常火大了大声呵斥别过头去努力不让泪水落下。都说女人是水做的,像她这般不肯人前落泪的女生他还是第一次见。他也曾看到过她盛怒中扭断了前来挑事的男同学的手臂事后独自一人害怕得微微颤抖。既然坐在她的后面便不免要安慰几句,她却总逃避躲闪。路奕失笑,真是个倔强的丫头。
后来分文理,路奕学了理科而她选择了自己最爱的文,即使不在一个班都是住校生俩人也时常见面。每次她总调笑,最近又在研究某某不会被发现的毒药让他小心点,那个样子既嚣张又俏皮,可爱到了极点。
整个高中校园一直盛传着金童玉女的流言,主角就是他们俩。他心中自是不屑可是嘴上却也不曾否认不知道为什么他很享受这种“流言”的感觉。倒是她每每都是暴跳如雷时常叫嚣着,更不知道为什么每次看到她这样他心中都是莫名的失落。
打打闹闹,忙碌的三年真的一纵即逝。路奕也以为他们就是这样了,谜一样的女子就让她永成谜吧!
从没想到还能看到她哭得如此梨花带雨的一天,月夜下,一个人坐在学校池塘边整个人蜷缩着,风也跟着悲咽。直到这时路奕才猛然想到,她只是一个女生再强悍却也是柔弱的。三年来的接触差点让他忘了这点,真是该死!
将肩膀借了她整个晚自习,却一句话也没有从她的嘴中问出来。只能就这样单纯的陪着,老师找到他们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互相依偎你侬我侬蜜意浓情的画面,清楚记得当时老师的脸真的绿了,月光照耀下那张脸异常恐怖。
虽然被叫了家长可是路奕的心里是甜甜的,甚至感觉这是“见家长”那般庄严肃穆的事也极力想表现好自己。
不过她只是被带走了,再后来只是听说她从住校改成了走读,原来她的家离学校只是隔街相望。
再后来的大学相遇已不是上天美丽的玩笑而是他感情宣泄后的谋划了,知道她所报的大学自己也不顾反对舍弃更好的学校来了那里。
再在大学见面时,没有疑问,没有激动,甚至没有一句寒暄,两人仿佛萍水相逢的陌路人,就这样擦肩而过。
他谋划着相遇,谋划着进入同一个社团,谋划着参加同样的比赛,几乎每一个不期而遇都有他精心的算计,可是她依然平淡如水,无喜无忧。
直到她这个金齿银牙辩论上打败了他这个天怒人怨的“坏人”夺得胜利的时候他才有机会请她吃顿庆祝的饭。
大学,她已经能够很好的掩饰情绪了,那和煦的微笑中甚至能让你看到满满的真诚,只有他知道她并没有看着的那么快乐。
一句话他憋了两年才终于说出来,她却除了惊愕更多的是不屑。一个眼神像一盆冷水无情地泼向了他,从头冷到脚,从外冷到了心里。
“我不相信爱情,什么海誓山盟,那是最廉价的谎言!”
“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我厌恶到了极点的,那就是‘人’这个物种!”
她的话没有一丝感情,却字字敲进了他的灵魂,是怎样的人会将那种绝望那种孤独那种与世隔绝的决绝感觉发挥得如此淋漓尽致?
从那天他便发誓,倾其全部守护那残败的微笑!
也是从那天他表白被拒可是他却真的成了她的小尾巴,不管她去哪儿他都如影随形鞍前马后,以至于某人烦了的时候他还要硬抗几记重拳赔上一个讨好的微笑。
“不要再跟着劳资!”
就喜欢她那种叫嚣霸气的样子,感觉最真实。然后他就把狗皮膏药的精髓发挥到了极致,怎么甩也甩不掉。
可是她脸上那冷漠对上他时也慢慢淡去,偶尔她还会对他说一说她的小情绪,每每他都简直要激动死。渐渐对他敞开心扉,虽说那缝隙很小却足以让他激动得辗转难眠。
几个片段让他隐约了解到她生活的艰辛,心灵的苦痛。想起她当年微微颤抖的样子,他的心都是没来由的揪疼。
他立誓变得强大只为能够守护她,大学毕业他再次忤逆母亲没有考虑读研没有考虑进入大公司而是选择独自打拼。面对沉重的工作压力,在每次回学校看望她时都会立即烟消云散真个身子又充满了力量。
一个美国的工作需要展开,如果顺利他能够一下子扩充几倍的市场打进美国那个多少人神往的国家。
三年,需要三年,整整三年的分开换取真正的强大可以无后顾之忧的守护。路奕动心了,也行动了,做出了他这辈子都无法再重来再补救的决定。离开这个城市,离开她,三年……
三年间他们时不时还会聊一聊,只是她又开始渐渐的疏离,不动声色的,一点点淡出。直到有一天再也找不见。
美国的公司不是很顺利最后耽误的是五年的光景,一切安排好了之后路奕便马不停蹄的赶回了国内,赶着就算躲到天涯海角也要找到她告诉她他要守护她,永远。
可是她压根就没躲,一下飞机电视的报道就给路奕一个别开生面的接机礼物----她结婚的消息。
看着银屏上她一袭婚纱恬静可人的样子,温婉,楚楚动人的看着身边的新郎,真个人似乎都沉浸在一种叫做幸福的东西中,可惜新郎不是他。听着解说说她这几年叱咤风云的事迹,路奕苦笑,早该想到她这样的女人要的从来就不是那样的守护,强大,力量这些她都可以自己做到。
她没了谁都可以活下去活得很好,只是,真的很好么?脸上落下一滴温热不知是泪还是雨水,左佑,对不起……
回到熟悉的相爱路线
我牵着回忆站在对街
雪半坠落的从前
瞬间就冷却
隔着不回头看的时间
回忆积雪也变成冬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