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痛不堪言。
谈子墨能理解,那种背叛的感觉,自己也试着感同身受,但净姐的,比自己沉重得多,毕竟自己的还是一个谜,只要一天不拆穿,就还能寻得解脱,而她的,已经是一个血淋淋、惨痛不堪的事实!
“为什么,你为什么……你觉得自己很懂得别人,还是觉得说话不用负责,可以肆无忌惮地玩弄我?”
“你先回答我……”石狮子的嘴时张时关,那逼真的体态,一会儿清醒,一会儿昏迷,就像做着一场场恶梦,又是突然对着谈子墨狠狠的冷笑,“回答我,你这么玩弄我,是觉得好玩,是要看我的笑话,是要记住我的难堪,然后向所有人畅享一把?”
“恭喜你,你做到了!”
“你可以走了,可以将我的可怜可悲展示于众,是的,我不逃避,更不拦你,现在就赶紧给我滚,否则,我不敢保证等下我改变心意,错手,杀、了、你!”
净姐的话音已近乎疯狂,不,比疯狂更甚,直至癫狂!
谈子墨没有走,但同样的,他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终是淡淡道:“我仅代表着我内心最想说的话,没有任何玩弄的成分,更没有丝毫不敬之意,我想我们是同类人,可怜的人才能更懂得此间凉意!”
“呵,同类人?”
谈子墨苦笑一声:“当净姐的同类人,是我托大,或许我不配……”
石狮子渐渐静了下来,随后,它听见一段努力保持平静但却泄露出点悲伤的声音——
“七岁那年,我的翼筋断了,但我没有认命!”
“我始终坚信,只要我坚持,有朝一日,我必定能重塑翼筋,有朝一日,一定能找到将那个亲手斩断我翼筋的人,然后告诉他,你打不败我……”
“打不败我!”
谈子墨气势陡升,眼眸中带着彻骨的冰冷,冷漠无情,深不可测:“或许我永远也找不到方法,不知道怎么去重塑翼筋,但是我不放弃,只因我身体流的不是红牙玉板的旖旎柔情,一个男人骨子里流淌着的是铁板琵琶的血性,要我认命,我做不到!”
“如今,时间已经过了八年,整整八年,我的羽翼没有萎缩消逝,这足以证明我的坚持,这咬牙的坚持是有价值的!”
“虽然在宗内,他们叫我坑王,但,无所谓……”
“我入宗两年三个月从未收翼,不是我不想,而是我不能!”
“我残筋断翼,我不能!”
“但我依旧不放弃!”
“我把我的秘密倾盘告知,并不是要你获得安慰,因为没有人会因为我们可怜,而毫无顾忌地向我们施舍他们的好心肠!?没有!我只是想告诉你,我们是一类人,我没有丝毫要冒犯的意思……”
沉寂良久的石狮子终于颤颤地张了嘴。
“纵然你说的是事实,纵然你说的都对,纵然你始终不放弃,那又如何……”
“以前我也是你这样的年纪,也是同样的不甘命运,那又怎么样?”
“这十数年的打击,早已把我的棱角磨平,年轻人的不靠谱之处就在于他们的耳朵常常听不见自己嘴里说出来的话……”
“你说的太空、太大,而实质上,根本没有任何价值,或许你再坚持几年,到了我这个岁数就懒得听,更懒得说那些没鸟用,只能说说而已的,冠冕堂皇的,废话!”
谈子墨剑眉一挑,邪魅众生的笑容却带着丝丝冷意:“我先前说的,自然不是废话,你和我一样,一直都坚守着,不然,你不可能在这伤心之地,扎根这么多年!”
“我将自己的秘密告知与你,这个交易,便是诚意十足!”
“而这个交易,便是你一直以来最迫切想知道的答案!”
“你灵脉堵塞,羽修之路腰斩,而要终止这一切,重新踏上羽修之途……并非没有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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