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初一这一口咬得晏航挺燥的,虽然这条路基本都是汽修汽配的店，路上行很少，这个时间更是连车都没几辆了,但晏航还是拽着初一的头发把他给拎回了副驾坐。
各种车震耳熟能详,他也还没到有胆儿在大马路上就震一把的程度。
“你出，出来的时候洗，澡了吧？”初一一边系安全带一边问了一句，“很闻。”
“没,”晏航啧了一，“我洗完车回去就洗了澡吗,一身汗我还能坚持到出来才洗啊？”
“我还没,洗呢，”初一扯着自己制服闻了闻,“臭吗？”
“自己闻完了还得问别？”晏航说。
“怎么办，”初一有郁闷，“我是臭的。”
晏航边开车边乐,笑了有半条街,才指了指后座：“给你拿了套衣服，先换上吧，我现在也不吃你，回家了再洗吧。”
“你真贤,贤惠。”初一立马松了安全带爬到了后座。
“脱光我看看。”晏航看着后视镜。
“你是，不是饥渴了。”初一脱掉上衣。
“年轻嘛,”晏航看着后视镜里初一紧实的肌肉线条叹了口气,“真的，我每次都得看到你的肉体，才发现你真是个大小伙子了。”
“口气像,像个老，年。”初一穿上T恤，接着脱掉了裤子。
晏航把视线移开了，开车还是要专心的，万一碰了撞了交警一来……哦？大马路上一辆车撞了树，车上两男子受伤，其中一名男子没穿裤子。
这就不怎么了。
初一换衣服爬回副驾坐，手在裤兜上还拍了拍。
晏航看了他一眼。
“套套。”初一有不思地笑了笑。
“这是老崔的套套，”晏航啧了一，“你还舍不得放下了啊？”
“拿回去还，还给他啊。”初一说。
“哎！”晏航喊了一，“你要就把这东西放回原地儿，要你就扔了，你可别拿着这玩儿去跟说崔叔叔我在你车上捡着一个套套。”
初一靠在椅背上笑得停不下来。
“老崔也就跟我爸似的看着显年轻，四十多的了，车上放个套还被小屁孩儿看到了，”晏航说，“多艰难啊。”
“崔叔跟，跟谁用啊？”初一偏过头，问了一句。
“我上哪儿知道去，”晏航说，“他没结婚，没女朋友，没男朋友，挺讲究的估计也不会找小姐……大概有床伴儿吧，老男的世界我不太懂。”
“哦。”初一点点头，转过脸，“为什么不，不结婚？”
“不知道，”晏航说，“这事儿你要问他啊。”
“嗯。”初一点了点头。
“你别真问啊！”晏航一听，赶紧补了一句。
初一笑了起来，叹了口气：“你是，不是觉得我特，特别傻啊。”
“谁让你一本正经嗯来着。”晏航说。
初一笑着没说话。
晏航开着车往市区去，今天晚上他和初一都有时间，可找个地方吃点儿东西。另外他还打算带初一去酒吧听个小型音乐会，王姐早几天就给了他票，他没跟初一说，怕到了今天凑不到时间去。
这事儿要没有初一，他其实没什么兴趣，但有初一就不了，他让初一见见各种新鲜事物。
省得一天天都那么土。
车开了一阵儿，初一都没说话。
晏航转头看了他一眼，然后愣了愣：“你还真是……很有探索精神啊。”
“实在是，奇。”初一有不思。
“你继续探索。”晏航看了看他手上捏着的已经拆开了的套套。
“都是油，”初一说，“怎么吹，气球啊？”
晏航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不要影响我看导航。”
“拿用，用过的吹？”初一恍然大悟。
“……滚。”晏航说。
“我吹个气，球给你玩吧。”初一扯了张湿纸巾，把套套裹在里头擦了擦。
“你是不是有病。”晏航问。
初一没理他，估计是在擦套套。
导航让转弯，晏航把注力放回了开车上。
其实一次老爸拿这玩儿给他吹气球的时候，他根本就不知道这是什么，真切地为是个气球，主要是老爸还在上画了鼻子眼睛嘴。
等他玩够了，老爸才把当时还在上小的他叫过去，给他说了这是什么顺便科普了一下两性知识。
但这个套路他没法用在初一身上，他跟初一的关系非常不纯洁，无论他怎么向初一介绍，这都他妈是个套子，而且是他俩之间能用的上的。
“这个小，揪揪，”初一把套套递到他脸旁边甩了甩，“是干，干嘛用的？”
“什么小……”晏航看了一眼，顿时就叹了口气，“你带手机了吧？”
“嗯。”初一点头。
“自己查！”晏航吼了一。
“算了，”初一靠回座椅里，“肯定很，很黄，我还是吹，气球。”
“我停车之前你再跟我讨论套子，我就抽你，”晏航说，“保证真抽，绝对不留。”
“。”初一笑了笑。
晏航把车停在了一个商场的地下停车库里，这个商场顶楼有一家挺吃的小火锅，哪怕是这么热的天，也是食客满满。
“去楼上吃小……”他转过头，话都没能说完。
眼前有一个乳色半透明的气球。
“火锅。”他说。
“嗯，”初一把“气球”的口扎，放到了驾驶台上，“这个质，质量比普通气，球要。”
“……是啊。”晏航打开车门下了车，回头指着那个挡风玻璃外一眼就能看到的避套套球，“放下边儿去。”
“哦。”初一把球拿下来放到了脚垫上。
吃火锅的过程中，初一大概是因为饿了，对套套的浓厚兴趣终于被食欲压制住了，埋头吃，没再提过套套和气球。
晏航觉得很欣慰。
“快开，开了，”初一边吃边说，“转过年就，就可实习了。”
“嗯，”晏航夹了一片肉慢慢涮着，“你们实习都去哪儿？”
“不知道，”初一说，“几个地，地方，今天店，店长还跟我说，让毕，业了上他们这儿，来。”
“去吗？”晏航问。
“不让我洗，车就行，”初一了，“我不喜，欢洗车。”
“真要让你去肯定是冲技术，洗车工谁都能干，”晏航笑笑，“你还担心这个。”
“也有毕，业了去洗，洗车的，”初一说，“技术不行。”
“你们宿舍大小强那样的，”晏航啧了一，“估计就这样。”
初一摇了摇头：“他们回，回老家，家里给找，找工作了。”
“是么。”晏航看着初一。
初一是回不去老家了，回去也没谁能帮他安排工作。
“再有半，年就能安心挣，挣钱了，”初一倒是没那么多，边吃边愉快地搓了搓手，拿起饮料跟他碰了个杯，“后狗哥养，养你。”
“你说的。”晏航拿起饮料喝了一口。
“我说的。”初一点点头。
吃饱了饭，慢慢一块儿散着步往酒吧街走，去听音乐会。
初一觉得自己每走一步都充满了时尚感。
跟男朋友去听音乐会，这话都让开心。
洋气极了。
一直到了酒吧门口，他才起来问了一句：“什，什么音乐？”
“乡村。”晏航说。
“嗯。”初一点了点头。
虽然他根本不知道乡村音乐是什么音乐，但还是很镇定地表示自己知道了。
酒吧里挺多的，大家三三两两地坐着，他和晏航在靠近角落的地方找了个小沙发坐下了。
“随便听听，”晏航在他耳边小说，“你要是不爱听，我们听一会儿就走。”
“的。”初一笑了笑。
他没听过什么音乐，更分不清音乐的种类，此时此刻他的烦恼是明明知道乡村音乐肯定不是他概念里的农村音乐，但脑子里一直停不住地响起唢呐和锣。
快开始吧，他急切地需要清理一下脑子。
其实还挺听的，台上的歌手简单地跟大家说了晚上，就开始一边弹吉它一边吹口琴。
音乐很……朴实，调子也挺轻快，跟初一像的“装逼”有着很大的差距，他外地觉得非常听。
大概土狗就适合听这样的。
“怎么样？”晏航轻问他。
“听，”初一点头，“我喜欢。”
“真的？”晏航看了看他。
“真的。”初一说。
“回去给你买个点儿的耳机，”晏航说，“你可听听音乐。”
“嗯。”初一往他身边挤了挤，抓住了他的手。
音乐会时间不很长，结束之后跟初一一块儿往回走的时候，晏航能感觉得到他心很，虽然初一的心基本上就没有不的时候。
“之前老崔一直让我去他家把他那套音响拿过来，”晏航说，“我嫌麻烦不去，要不明天去拿来吧。”
“让我听音，音乐吗？”初一问。
“嗯，”晏航笑笑，“我也听，久没听了。”
他跟老爸都爱听音乐，他俩还没开始行走江湖的时候，他记得老爸是有一套很的音响的，他跟着老爸一块儿蹲在音箱前听。
后来离开家了，这东西哪儿去了也就不知道了，也许送了，也许卖了扔了，或者就弃在那儿了吧，他不起来。
初一笑话他小时候的事儿记不住，其实别说特别小的时候，就算是小，记得住的东西也不多。
打开车门上车的时候，初一把放在脚垫上的“气球”拿了起来。
坐之后也不知道应该放哪儿，干脆就捧着了。
晏航无奈的眼神让他有点儿笑，但是吧，这东西的确……挺神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