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李远不想死,不管是什么原因,即使突厥人管他叫做恶魔,江湖人管他叫箭魔,都无所谓,最主要的是他不想死。
既然不想死,那就需要有人替他死,或者被他杀死。
又是一天过去了,前方传来信报,距离一天的路程,现在要做的就是登上天柱。
天柱上只能承担物是人非,多了也没用,三角翼只做出这么一些,而所有人身上的火油都交给李远他们了,其实也没啥说的,不成功便成仁,成功了估计也会死翘翘吧。
找人猜测一下天气,明日会是什么风,这不是李远擅长的,但好在千骑司的人也不是白给的。
估测出来了,但不一定是准确的,李远只不过是给自己找一个心安罢了,现在已经这样,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没有退路。
其他的兄弟暂时撤离这里,等待火起,如果大火没有烧起来,就一直杀,杀向金帐或者死在路上。
就这么寂静的度过第一天,没有人聊天,更没有人有心情继续开着玩笑,简单吃过晚饭,睡觉了。
李远却无论如何都睡不着,想起今天中午挑选第一波敢死队的时刻。
中午吃过午饭,李远召集了所有人,宣布了这个事情。
站在大家的身前,他真的不知道如何开口,明明知道是让战友们去送死,这事可以做,但话怎么说啊。
不过还是需要说,避免不了的事情,早晚都需要说。
“我也不知道如何开口,但既然站在这,我就直说,大家都知道,突厥的虎头飞鹰现在离咱们很近,如何对付他们大家也都知道,但现在需要一批人去将敌人引过去。”
李远指着天柱的东南方,那里是特别适合扎营的地方,基本上是个统领选择扎营都会选择那里。
那里还有一个特别合适的情况,离天柱的直线距离特别近,但如果要过来,需要转两个碗,跨过相邻的两条小河,这样一来被发现的几率就特别小。
李远顿了一下,稍微低了一下头,抬高了一些声音之后继续说道:“去袭击,死三成,路上,死五成,到了那里再死两成,我需要你们一定要坚持两个小时,全部死绝的时候是夜深人静的时候,我说这话大家都知道什么意思吧,要骑术好的,弩用的好的,还要会死的!死的要恰到好处,死的时机要对!”
李远笑了,他在笑自己,既要让兄弟们去死,还要让他们会死,这他妈是人话吗?
笑着笑着,眼睛就红乐,可大家全都笑了,笑的有些开心,有些凄凉。
揉揉发红的眼睛,“顺风带你们去死,有愿意去的吗?”
顺风走了出来,站在李远的身后,也是笑的前仰后合的,没个正行,“来来来,愿意和我一起玩,愿意和我一起死的,站我身后,笨蛋不要啊,免得拖累我,到时候我要是死的不舒服下去可咬你!”
疯狗,京都人,父亲是著名的商贾,他是老二,钱不缺,地位差点,本可以安稳的过一辈子,因为他哥对他不错,但他的性格有点变态,有点疯,一动手就不顾生死。
“李老大,你可真够牛的,让我们死还得会死,算我一个!”,虽然很多抱怨,可他还是站出来。
没想到顺风还有点嫌弃,“疯狗,你行吗,一动手就红眼的主,万一耽误事呢,回去吧!”
京都人嘴贫,疯狗更是如此,“你丫的会不会说话,爷就愿意死,怎么着吧,都他妈要死了,你还埋汰我,你丫真欠抽!”
“行,行,算你一个,到时候听话啊!”顺风不屑的点点头。
“看你丫那操行,到时候让你看看爷从小可是看戏长大的,抡起死来我比你丫强多了!”
疯狗嘴里还是不干不净的,两个人真是绝配,不过还是互相报了一下,大家都知道。
二娘子,说的一口地道的长安话,可其实没人知道他是来自哪的,是个伶人,长相俊俏,如果换一身衣服扮做女人除了胸口之外谁都看不出来。
当年从军的时候被上司凌辱,将上司一家十七口全部杀死,后来是苏志将他从狱中捞出来的。
可能是习惯了,说话娇滴滴的,“算额一个,求蛋蛋的。”
虽然已经尽力让自己说话粗俗一点,可声音还是那么的温柔绵软,惹得大家哄堂大笑。
二娘子气得直跺脚,“笑个求啊!”
不过他自然知道大家是在开玩笑,没有其他意思。
走到顺风的身后,用自己最大的声音喊出来,“总想知道额是哪里人,记住了,额是大周人!”
这话一说出来,没人笑了,就是顺风这个操蛋货,偷摸的掐了一把二娘子的屁股,惹得二娘子给了他好几拳。
一百个,就这么够了,没有什么豪言壮语,都是笑着,扯着蛋,胡诌八咧的站在顺风的身后。
他们要去死了,还需要会死,好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