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梨说完这句话,明显感觉到迟忱宴抱她的动作僵了一下。
只是她并不觉得这样跟自己老公互动有什么不妥,并且十分喜欢他的这种反应,然后噙着笑,撩上去,问:“老公害羞了吗?”
“可是我还有哦。”路梨蹭着他,轻轻地说,“老公的腿不是腿,塞纳河畔的春水,老公的背不是背,保加利亚的玫瑰,老公的嘴……”
路梨追星,平常看得多了,所以这些饭圈彩虹屁几乎是张嘴就来,只是此时她觉得自己追的所有爱豆,加起来都不如眼前这个正抱着她的老公顺眼。
“好了。”迟忱宴终于忍不住打断她。
于是路梨立马停下来,巴巴地看着他。
迟忱宴耳廓有一圈不易察觉的红晕。
他身边并不缺赞美,从小到大已经听到麻木。但这是头一次,有人能这么有本事,能把他赞美得开始不自在。
他也不知道路梨是哪里学来的这些话,微微别过眼:“先回家吧。”
路梨:“好~”
迟忱宴想把路梨放下来,觉得这样大庭广众四肢交缠抱着出去不太好,然而他正想松手,路梨便立马察觉到他的意图,圈着他的四肢缠的更紧:“不要。”
“老公的手不是手,抱着阿梨向前走。”
迟忱宴:“………………”
好在现在是晚上,医院人不多,迟忱宴也做不出来硬把一个车祸撞到脑子的妻子从自己身上扯下去的事,于是认命地抱着她往外走。
周秘书刚打发完那些想要对事故豪车主人一探究竟的记者,一个回头,看到自家已婚迟总正亲密怀抱一个女人向他走来。
吓得人差点原地劈叉。
不会吧,什么时候养的小,小那个三?
然后当他看到迟忱宴怀里的女人竟然就是正牌总裁夫人路梨,更倒吸一口凉气,比刚才以为是怀抱小三时还要惊悚。
今晚月亮打哪儿出来的?
塑料两口子变成了连体婴儿?
路梨下巴搭在迟忱宴肩膀上,认得这个此时正一脸见了鬼表情的人,他是她老公的秘书。
于是路梨叫了声:“周秘书?”
“啊?”周秘书恍然一声,回过神来,表情管理这才上线,压下心底的惊悚,恢复正常,对着迟忱宴:“迟总。”
迟忱宴似乎也有些尴尬,不过想要化解尴尬的方式就是不去注意尴尬,于是让自己看起来淡定到仿佛身上没有一个大型人形挂件一样,平静开口:“去开车。”
周秘书点头:“好的迟总。”
周秘书把车开过来,路梨这才肯从迟忱宴身上下来,然后被他轻手轻脚放进车后座。
车上的时候,周秘书给迟忱宴汇报了一下情况。
车祸由于发生在城市主干道,造成了很长时间的交通堵塞,于是上了新闻。新闻上大致写了事故的伤亡情况,卡车司机伤势较重,牌照连号的豪车里有三人,前座司的机助理均无恙,后座的少妇撞到了头。
路梨出事时乘的是辆宾利,并且车牌号又是引人注目的连号,不少人看到新闻后就对车主身份产生了好奇,八卦心作祟,想知道是哪个豪门少妇那么倒霉。
只不过警方和医院都遵照要求,没有向记者泄露当事人身份。
迟忱宴听后点点头,“嗯”了一声。
路梨有一搭没一搭听着地迟忱宴和秘书的对话,然后趴在迟忱宴肩头打哈欠。
周秘书忍不住从后视镜里瞅了一眼新闻里的那位“倒霉的豪门少妇”,然后握稳手中方向盘。
车子开到苏河湾,下车后路梨十分懂事地没有要迟忱宴抱,乖乖拉着他手一起回家。
迟忱宴本不太适应这么牵手,只是感受到路梨掌心热乎乎的温度,也还是由着她。
时间已经不早了,忙了一天,李嫂做了夜宵,迟忱宴让路梨先吃点夜宵,然后再去洗漱睡觉,注意头上纱布不能沾水。
迟忱宴嘱咐完,被路梨黏了一路,好不容易能喘口气,这次终于没等她反应过来便消失了。
反正都是在家里,路梨也不急着找迟忱宴,坐在餐桌前,一边秀气地吃醪糟小汤圆,一边回忆关于家里的一切。
她发现记忆里她跟她的亲亲老公竟然是分床,然后分房睡。
老公睡的那间配套有书房,她睡的那间可以健身做瑜伽。
为什么是分床睡呢?
路梨想了一下,好像是因为觉得分床睡睡眠质量会好,老公晚上经常会加班到很晚,怕影响到她,所以才分床睡。
老公真的好体贴哦。
路梨想到这里,点了点头,放下心。
她吃了几颗汤圆,然后一边用勺子喝汤,一边掏出手机。
她本来是习惯性地切小号,想去爱豆超话签到的,但不知怎么,今天突然提不起搞爱豆的兴趣了。
老公那么优秀那么帅,她放着老公不搞,跑去搞爱豆做什么?
于是路梨放弃签到,刷起了主页。
看到首页有一个本地生活号博主发了条微博。
“xx路车祸新进展,倒霉豪门少妇出院,身份疑曝光?“
路梨瞅了眼标题,然后往下看了看照片,结果“噗”一声,嘴里的醪糟汤喷了。
这这这,这不是她吗?
应该是一张路人偷拍,距离隔得比较远,只见照片里,市中心医院门口,她头上还包着纱布,像只树袋熊一样缠在迟忱宴身上,迟忱宴抱着她,周秘书正为两人拉开车门。
照片虽然糊,但是要素齐全,中心医院门口,女人头上包纱布,新款豪车库里南,司机开车门,肯定是今天新闻里的那位倒霉豪门少妇本人没错了。
没想到迟忱宴千防万防,防住了记者,却没防住路人。
这照片糊是糊,两人脸也没有正对镜头,但是说实话,仔细看的话,还是能认出来的。
路梨把照片放大,先是对着照片里迟忱宴的侧脸,在心里盛赞了一番老公盛世美颜,脸上浮起丝丝甜蜜的微笑,然后视线焦点一转,在看到照片里的自己时,突然一下子,脸上笑容没有了,头疼起来,血压开始控制不住地飙升,眼前一片模糊。
这尼玛到底是那个致命路人拍的照?
她当时正坐在迟忱宴手臂上,一手圈着他的脖子,另一手,应该是那时鼻头上沾了头发,她正在用手指撇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