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江‘春’满嘴的饭喷了出来,整张桌子上喷得到处都是,她红着脸哆嗦半天嘴,冒出两个字“狗屁”
江藜嫌弃的将衣袖上喷上的饭粒弹掉,把帕子扔给江‘春’,道:“先把嘴给我擦干净。-”
她跟王李氏相处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这一年多的时间,她吃住都跟王李氏在一起,王李氏是什么样的人,她知道。王李氏不止是针线师傅,更是她的良师益友,她跟江‘春’在王李氏的教导下,针线上受益良多。
要说王李氏是个不安分,水‘性’杨‘花’的,打死她都不相信。
“后来呢?”江藜问道,语气有些冷。
采绿缩了缩脖子,道:“当时很多人都看到了,老爷喝醉了酒并不太记得当时发生的事,王李氏说自己是冤枉的,她跟老爷之间清清白白。可是黑灯瞎火的,孤男寡‘女’在漆黑的树林里,这事怎么也说不清楚。夫人虽然没说什么,对王李氏的态度却变了,下人们都是人‘精’,惯会揣摩主子的心思,逢高踩低的。老爷因了这事不好再关心王李氏,下人们就往死里作践王李氏,不是屋里东西少了,就是送残羹冷炙过去,甚至就连浆洗倒夜香的活计也开始让她做。”
“头开始老爷还不知道,有一回早上老爷早起正好碰到倒夜香回来的王李氏,这才知道她过的是什么日子,王李氏无依无靠的寄住在府里,跟江府无亲无靠,老爷作为外男也不好过问。后来乡下来了信,老爷就说要给大小姐找针线师傅,问王李氏愿不愿意去乡下教导大小姐。就作为家里请的师傅,以后会给王李氏养老送终,王李氏想都没想就答应了。后院的婆子都说,王李氏是个聪明人,这边老爷攀不上,她又在夫人手底下讨生活,难有出头之日。还不如出了这江府内宅。去外面看看,说不得能碰上更好的人选。”采绿将自个打听到的事一五一十的都说了。
“师傅跟训叔之间肯定是清白的。”江‘春’觑着江藜的眼‘色’,坚定的说道。她才不相信那般和气的师傅会像下人们传的那般,不知羞耻的勾引训叔呢。
这里面的内情江藜并不清楚,再说了,她就是相信王李氏没有勾引她爹。但却对她爹的秉‘性’并不了解。说到底师傅还很年轻,才二十出头。样貌‘性’格样样不差,手下还有针线活。她爹跟母亲成亲多年,身边连个通房都没有,谁知道是因为母亲善妒成‘性’。不许他纳妾还是怎么回事。年轻守寡,长相漂亮,‘性’格温柔的王李氏。对她爹这个年纪的男人来说,应该还是很有吸引力的吧。
在乡下年轻的寡‘妇’‘门’前都会有很多是非。不少男人找了机会往跟前凑的,更何况王李氏这般貌美又无依无靠的寡‘妇’了。
“这事就到此为止,你也别再打听了,这两天对外面就装作忧愁的样子,担心我被抓了以后,你没有去处。”江藜嘱咐道。
采绿点点头,收拾了桌子,去厨房端了两蛊汤来。菜被江‘春’喷的都是饭跟口水,江藜只吃了几口,肯定没有吃饱的。
喝了‘药’,江藜有些困顿,收了书正要去净房洗漱,就听到外面传来吵闹声,凝神听了片刻,沉着脸拉开房‘门’。
“吵什么?刘妈妈呢,院子里的丫鬟闹腾成这个样子,怎么管教的?”江藜站在‘门’口,高声训斥。
躲在廊下看热闹的刘妈妈听到江藜点了她的名字,忙苦着脸走到院子里,当着江藜的面训斥吵闹的麦冬跟采音两人。
“有什么事值当你们这般吵吵闹闹的?不知道小姐要休息了吗?扰了小姐午睡,仔细剥了你们的皮。还有你采音,嗓‘门’大是怎么着?吵吵嚷嚷的做什么,茉莉麦冬两个进府多久了,你进府多久?是她们懂规矩还是你懂规矩,好心教导你是你的福气,不知道惜福还吵吵闹闹的,上不得台面就是上不了台面。”刘妈妈扯了两下采音的衣袖,把她扯得趔趄,嘴下不留情的训斥道。
江藜听的脸‘色’越来越差。
“刘妈妈这是骂谁上不得台面呢”江‘春’从‘门’外进来,看了院子里两三个洒扫的丫鬟以及看‘门’的婆子,茉莉麦冬采音等人,最后目光落在采音身上,赞赏道:“要我看,采音这样的忠仆,也就是阿藜人好,积善行德,上苍嘉佑的才会有。可比某些上得台面,却狼心狗肺,卖主求荣的下作东西好的不知道多少了。”
要是比骂人,自小在乡下长大的江‘春’,耳濡目染,可比刘妈妈这样拘束在内院里的婆子强多了。
几句指桑骂槐的话,把刘妈妈给气的脸上红一块青一块的。
江藜赞赏的看了江‘春’一眼,她得意的一笑。
“采音,说说是怎么回事,今儿谁闹事,我可都是不依的,必要严惩。”江藜问道。
院子里众人的目光都聚集在采音身上,她有些紧张的动了动脚,在江藜鼓励的目光中,缓缓开口:“小瓶跟翠翠年纪小,扫不动地,我就帮她们扫地,教她们怎么使扫帚比较省力,没有看到麦冬跟茉莉进来,扫帚不小心扫到她们身上,我当时就跟她们道歉了,茉莉也说没什么,可是麦冬说她身上的衣裳是新做的夏衫,才穿第一次都没下水,我给‘弄’脏了,让我们赔。小瓶就跟她争辩了两句,就把大小姐给吵醒了。”
江藜听的清楚,这本来就是不是大事,惯常大家住在一块儿,磕磕碰碰都是难免的,今儿只是不小心扫帚扫到新衣裳了,采音她们都已经道歉了,麦冬还不依不饶的,要是真的生气,让人帮忙把衣裳给洗了就是了,竟然赔一套新的,不说是强人所难,却也是在逮着机会闹事,要把事情给闹大的意思了。
采绿去后院将送去浣洗干净的衣裳拿回来。进‘门’就看到这样一副剑拔弩张的架势,敛了敛眉,从旁边走到江藜身旁,低声道:“麦冬跟茉莉走了姚妈妈的路子,大小姐回来的那天,她们是回来收拾东西,要去二小姐跟大少爷院子里当差的。”
江藜笑了起来。这就解释得通了。已经攀上了高枝,却因为她的原因而竹篮打水一场空,怪不得心里有怨气。这几天服‘侍’也不尽心,还时常消失半天不见踪影呢。
“刘妈妈,去把姚妈妈找来。”江藜道。
刘妈妈心里一凛,目光往采绿那边看去。却见她眼观鼻,鼻观心。半点儿情绪不‘露’,心里有些拿不定主意江藜想做什么,想了想,堆了笑道:“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小丫鬟们之间口角,老奴训斥她们一番,让她们长长记‘性’就好。劳烦不到姚妈妈。”
“让你去就去,废话恁多作甚。”江‘春’不耐烦的吼道。
刘妈妈一梗。脸‘色’愈不好起来,扭过头哼了一声。
“谁愿意去请姚妈妈来一趟?”江藜也不在意她的态度,高声问院子里的人。
院子里一片安静,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都低下头,装没听见这话。
江‘春’也气愤起来,这些下人,惯常喊着大小姐‘春’儿小姐的,逮着机会就往她们身边凑,真正要用她们的时候,倒是一个个躲的远。
“我再问一遍,真的没人愿意去吗?”江藜又高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