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上眼睛,心上仿佛有一个巨大的浪潮泼了过来要将她淹没,她扯着自己的头发顿了好久,才继续组织语言,呆呆的道,“顾南城……如果她死了,那就是我害死的。”
顾南城心口一震,看着隔着一米距离的死死的压抑又好似压抑不住的女人,长腿往前跨了一步,抬手就把她抱进了怀里。
她真的已经没有力气了。
顾南城抱起她放在床上,手温柔的撩起她的长发拨到一边,冷静而有条不紊的道,“晚安,你现在绷得太紧了,”
他看着她的眼睛,温和而清晰有力,“我已经调了所有的监控录像看过了,没有任何的画面能证明那辆车上有盛绾绾,也没有任何的画面能证明撞人而肇事逃逸的那辆黑色轿车上的是笙儿。”
男人单手扶住她的脸蛋,“晚安,在你刚才洗澡的时候警察局已经给我消息了,昨晚的那辆肇事车辆已经自首了,司机是一个男人。”
晚安的脸蛋僵住了。
她看着他,瞳眸睁大。
“顾南城,”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张口出声,已经沙哑透了,偏偏又带着恍惚的笑,“那么你觉得,我说的都是假的,我在说谎?”
“不是,”他静静的看着她,低哑的陈述,“你没有看见。”
晚安用力的闭了闭眼。
然后睁开,指尖死死的攥着他的衬衫,“我没有看见?没有看见又怎么样?她的车车牌号我早就记得清清楚楚了,我会看错吗?那天是陆笙儿冒充薄锦墨约她出去我才过去的,不然我为什么要开车去那么远的地方呢?”
“你看过监控录像了,你以为我为什么要开车撞过去,还是你觉得就因为她跟你发生关系上过床我就要撞死她?”
男人的眉眼几度变化,手掌里握着的她的手凉的沁人。
晚安看着男人深静而纹丝不动的眉目,心仿佛掉进了一个无底洞,不停得掉,不停的掉。
她脸上带着笑,轻轻袅袅的道,“顾南城,那个自首的司机,是不是也是你安排的?是不是觉得江里捞不到尸体,又有了自首的对象,这件事情就能这样不了了之?”
她此时的模样让他皱眉,一手撑在她身子的左侧,眼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不是我安排的,”他说的平和却十分的不容置喙,“晚安,别这样看着我,我再说一次,不是我安排的。”
她看着他,好像是看着一个仇人。
他昨晚三点到警局,然后又去了趟医院,等回南沉别墅的时候已经五点将近六点了,洗个了澡收拾一下,又随便吃了东西就将近七点八点了。
即便他不需要休息,岳钟是律师也是要休息的,何况以晚安的状况办保释手续也是需要一点时间。
他根本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和精力再去安排人自首。
晚安看着他,不断的摇头,“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是不是你安排的,我真的不知道……”
她知道什么,她怎么会知道。
他的心,她从来没有猜对过。
过了一会儿,她冷静下来,仰起脸看着他,“顾南城,你不用跟我绕那么远说那么多冠冕堂皇的话,有些事情,你我心知肚明,”
她笑了笑,“如果你真的觉得是我看错了,那又何必阻止我通知薄锦墨呢?你其实不是一直都希望绾绾回来的吗?因为你觉得薄锦墨待陆笙儿不是真心。”
她咬着唇,直到细白的齿逐渐将唇瓣咬得沁出血,笑得有些吃,“所以你看,其实你很清楚。”
男人俯身在她的跟前,半个身子将她笼罩了。
他垂着眸,手抚摸着她的长发,淡淡温和的道,“晚安,你和简雨的这起案子我会帮你处理。”
“那绾绾呢?”
“晚安,你现在应该想的是你自己,不是别人。”
是啊,无论事情是怎么发生的,那也是一条人命。
如果死了,那就是她亲手毁掉的一条命。
她都没什么感觉。
“如果她死了,我赎罪,法官怎么判我的罪,我就怎么受着。”
“那你爷爷呢?”
爷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