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立即急急地道,“我已经定好了,你能开车过来吗?”
他似笑非笑,玩味的低笑,“在医院的隔壁吗?”
知道他清楚她的意图,晚安也不再兜圈子,“那你来吗?”
顾南城没有拿手机的手把玩着签字趣÷阁,“晚安,你何必明知故问,”他温淡的道,低哑的嗓音仿佛贴着她的耳朵,“让我给你当下靠山跟叶家对峙而言,明说很困难?”
她怔了怔,下意识的道,“我在餐厅等你,吃完饭再去,尽量不耽误你的时间。”
说完这些不等他回答,就挂了电话。
明说很困难?
其实也不困难,让他帮她而已,他当初用钱和权势得到她,她如今依仗一下他的金钱和权势无可厚非。
反正她愿不愿意,只要他想,他们就得结婚,等她的身体好点了,照样得像往常一样陪他。
注定要失去和付出,享受一下顾太太的方便,有何不可。
只不过,她不是他,在这段婚姻和关系里收放自如。
爱得太满,伤人伤己。
只不过,坐在餐厅里等他来的时候,晚安有几分出神,孩子的事情一直横亘在他们之间。
她明白他这样的人没道理不要孩子,可是她也无法接受她的孩子不是因为相爱而出生。
顾南城到的时候,她收回投向窗外的视线,看着他问道,“为什么男人总是要娶自己其实不喜欢的女人呢?”
他看她一眼,抬手招来服务生,波澜不惊的笑,“你在问谁?”
晚安看他低头研究着菜单,似漫不经心,从她的角度只能看到他挺拔的鼻梁,干净的眉目温和儒雅,她抿唇淡淡道,“我说叶骁啊。”
顾南城朝她笑,低沉而意有所指,“是么。”
随口报了一个名字,然后把菜单递给她,盯着她的脸问道,“早上是不是没吃东西?”
晚安含糊的说了句忘记了,没怎么翻也心不在焉的点了个,服务生说了句请稍等就抱着菜单离开了。
刚想抬头跟他说话,却见他一双黑眸直直的盯着她,她猝不及防,心脏猛然一跳。
有些注视可以无声无息,可是有些却带着毫不避讳的侵略性。
男人的目光盯得她很不自在,好似要将她层层的扒开,又静又深,晚安抬手去拿水杯,喝了一口水,扯开话题,“你知道是谁请了岳钟给乔染当律师吗?”
顾南城眉梢微微的挑起,“嗯?”
“岳钟之前说的接的那个案子,好像是有人请替乔染辩护的,”晚安轻轻咬了下唇,狐疑的问道,“岳钟的律师费……应该很贵的吧?”
男人轻嗤,“他可不是有钱就请得起的。”
然后她懵懂的看着他,“可是乔染好像不认识这种人。”
就连叶骁,那会儿也都还在手术室做手术。
这眼神瞧着,顾南城有种坐到她身边去的冲动。
晚安没发现他眼底的波动,撑着下巴托腮兀自的猜测,“是不是高家的人呢?乔染是他们家的养女。”
高家和叶家的关系很好,不好明面上翻脸,私底下为乔染请个律师,这样也说得通。
忽然想到什么,晚安问他,“你之前不是跟高芷在一起过,你应该多少了解一点高家的情况吧?你之前不认识乔染和叶骁吗?”
她一双眸黑白分明,全然没有谈及他过去情史的任何情绪杂质。
顾南城眯了眸,淡淡道,“不认识,交往不深。”
晚安撇撇嘴,“我觉得她每次见你都带着一股泫然欲泣的眼神,楚楚可怜依依不舍的,你这么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好像很伤人。”
高芷跟顾南城碰面的次数不多,不过好像每次她都在场,那眼神简直就是缠缠绵绵在天涯,可惜郎心似铁,顾公子正眼不瞧,全然当做路人。
顾南城看着她白净无暇的脸,忽然起了身,在她的身边坐了下来,距离很近,像是黏腻的恋人,他低头凑到她的跟前,低低的笑,“我不这么轻描淡写,岂不是很伤你。”
近距离的看着她如画般的眉目,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不,应该说,是从他出车祸开始,她的情绪在他的面前就就开始收敛和寡淡起来了。
极少撒娇,极少闹脾气,愈发的温静了。
晚安仰着脸,朝他淡淡的笑,“不会啊,我知道你都不是真心的。”
他眼色微深,一瞬不瞬的望着她,“是么。”
“是不是,你自己清楚就可以了,那些都是你的过去,”她的身子缓缓地往后仰,靠在厚而软的后座上,抬手摸了摸他的轮廓,指尖很轻的划过,“女人计较得太多,那样很容易累。”
顾南城指端抬起她的下巴,看着她,似要望进瞳眸深处,“晚安,你是不是恨我?”
“怎么这么说?”她笑笑,手指圈着自己的长发,笑意不及眼底,“后悔那晚上折磨我了么。”
低沉的两个字从喉间溢出,“所有。”
“没吧,就是觉得你这人挺可怕的,”她轻巧淡淡的道,“谁叫我倒霉呢……唔”
顾南城低头吻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