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是个男子,可是那人身上的衣着可不是內侍的衣服——这深更半夜的,一个宫外的侍卫出现在内廷中可不是什么好事。内宫中都是陛下的宫嫔,稍不留神便会生事,就算是宫女,和外边的人有牵扯也算是罪过。
宁澜眨眨眼,转身从另一条小道跑了。
身后似乎有人追来,宁澜吓得心直提到了嗓子眼——她是有多倒霉,拿个东西都能遇到鬼哦不遇到外人,那人还追着她不放,真让别人知道了,她可是怎么都说不清了。
宁澜体力毕竟比不上男子,跑了没多久便被追上,那人抓住了她一只胳膊,宁澜想都没想便大叫起来,那人连忙捂住她的嘴,声音里有些恼意:“你跑什么,我又不是鬼。”
他比鬼还恐怖好不好!宁澜也知道此刻大叫只会让自己更麻烦,连忙点头表示自己不会再叫了,那人却会错了意:“你点头做什么,难不成你真以为我是鬼。”话虽这么说却还是松开了手。
宁澜连忙推开他,刚想跑那人又道:“别跑,我有事问你。”
宁澜不敢跑了,只好低头盯着自己脚尖,声音里有些懊恼:“什么事?”她又不认识他,能有什么事!可别是陆昭媛设计招人陷害她啊——不过陆昭媛应该做不出这种事来。且听那人到底想说什么。
“我是晋王身边的侍卫,姓萧,”那人一开口便又把宁澜吓了个半死,又听他声音有些扭捏:“我们……我且问你,上次给你的药可用过了,膝盖可好些了?”
宁澜想了半天方才想起他说的是上次莫名其妙出现在自己枕边的药,有些迟疑:“是你送的?”
萧侍卫声音虽然依旧迟疑,却还是应了:“是。”
“你为什么要送我药,”宁澜有些恼意:“还有,你是怎么进的我屋子?”
“你别管那么多,”萧侍卫声音也恼了:“你就告诉我好些没有。”
“用过了,也好了,”宁澜知道自己的语气不善,连忙收敛:“谢谢你了。”
“不用谢,”萧侍卫声音似乎放心了许多,又道:“那便好。”他可以回去交差了。
“那我可以走了吗?”宁澜小心问道,虽然这人有些怪异,不过应该不是什么坏人,多多少少安了心。
“你走吧。”萧侍卫倒是干脆,不过身子却没有动。
这条道很小,只容一人通过,他那么大个人堵在那里她怎么过去?
宁澜犯了难,又不好意思开口叫他先退回去,那样的话别人看到了只会当她跟着他从暗处出来,更是说不清,想了想,只好从另一个方向出去了,虽然路途远了些,但是到还是能到的。
好在那人并没有继续跟上来,宁澜这下总算是放了心,沿着小道向前走,她记得前边有个凉亭,再转个弯就能回到大路上去了,虽然曲折了一些,不过也还好。
眼见着那凉亭近了,宁澜正觉得胜利在望,却瞥见凉亭里隐隐坐了个人。
宁澜不疑有他,只当是看不到便要从亭外路过,却突然听到一个好像是宇文图的声音响起:“你站住。”
真是冤家路窄!宁澜悻悻然站住,找了一会发现身后无人,于是知道凉亭里那人便是他了,不由得翻白眼:“天冷风大,晋王殿下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吹冷风?”真是没病找病——宁澜强忍着把这后半句给压下了。
“孤在赏月,”宇文图恼:“与你何干!”
赏月?今天是除夕,哪来的月?宁澜抬头看了看漆黑的夜空,继续翻白眼——反正暗地里他又看不到,怕什么!
宇文图似乎也知道自己“赏月”的说辞说不下去,因此讪讪道:“孤就是不想在里边呆着,乌烟瘴气的。”
你不想在里边的时候是我想在里边的时候,宁澜嘴角上扬,觉得就算要回去面对陆昭媛的指桑骂槐也没什么了,因此很是开心:“既如此,奴婢便不打扰殿下‘赏月’了。”说着便要退下。
想了想又好心道:“对了,殿下可有什么吩咐,是否需要奴婢叫人过来服侍?”
虽然怀疑萧侍卫是受他指使去拦的自己,但是见他似乎并不提起仿佛不知情的样子,宁澜只当自己多想了,想来萧侍卫虽然是他身边的侍卫,但是所作所为应该是与他无关的,这下可以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