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高傲的抬起了下巴,轻蔑的笑了一声:“你们早该如此了,居然放一个女人来跟我斗,自己缩在女人裙子底下,算什么男人!”
“这不是男人不男人的问题啊,只是我们看不看得起你的问题。”
夏北风伸出一只手,摆出了一个奇异的手势,微笑着说道:“对付你这种东西,我们轻歌小祖宗自己的就够了。”
“就是就是,我们几个远程就在一边偶尔辅助一下就行了,比如这样……”
白素一句话说完,艰难的吐了一口气,忍着疼对蛇君眨了眨眼睛:“你现在有空看我们,还不如先看看你身边。”
蛇君心里一惊,倒还真乖乖的环顾了一圈。
台阶下方黑压压的人群,身后笑的高深莫测的许胜,还有抱着山河灯的,许天乐的身体。
看起来跟之前没什么不同,却似乎哪里都不太对劲。
太安静了。安静的让人心里有些发毛。这么宽阔的空间里,除了他自己之外,只有眼前几个蝼蚁一般的人类还在活动,其他的东西都仿佛定格了一般。
连许天乐手中的山河灯,那里面燃烧着的银色火焰也不再跳跃了。
“你们又在耍什么鬼花招?”
蛇君疑惑的问了一句,心底越发的不安,干脆大声的笑了出来,权当给自己增加点底气。
“算了,不管你们刷什么花招,我都不会败的……你们明白吗?在这个地方,我是无敌的!”
他大声的吼着,一步步的冲着下方的几人走来。
夏北风闭着眼睛,嘴唇飞快的动着,眉头微微的皱起,脸上的表情罕见的严肃了起来。
白素回头瞄了他一眼,眼神中带上了点焦急的神色。
蛇君一步步的走近了,跟在他身后的还有越来越多的毒蛇。它们仿佛直接从他的脚下生成的一般,密密麻麻的挤在他的身后,摆出了点声势浩大的阵仗。
被几人挡在身后的叶白羽无声的叹了口气,松开了掐着自己肩膀的手,在虚空中划出一道竖线,张口吐出了一个字。
“隔!”
沈轻歌猛地回过头,担忧的看着他。
“小北这孩子真是太不靠谱了,还说什么事都能交给他,这不还是要我来救场……真的全都交给他,估计我们现在都已经死得差不多了吧。”
“倒也不至于,至少我还能护着你们几分钟的。”
沈轻歌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的脸色,语气又忽然恶劣了起来:“还是先管好你自己吧,别死在这条小阴沟里丢我的人就行。”
蛇君和离他最近的夏北风之间只剩下一步的距离了。
可这一步他始终无法跨过。
明明对方近在咫尺,他却只能徒劳的原地踏步。无论是走路还是狂奔,他都始终只能停留在原地,看着面前的敌人飞快的念叨着什么,脸上的表情越发的轻松。
夏北风背诵的语速越来越慢,终于缓缓地睁开了眼睛,盯着眼前的蛇君,吐出了最后几个音节。
那是一种不知道哪个国家的语言,听上去语调诡异的很,与其说是说话,倒是更像在唱歌。
还是女孩子唱的情歌调调。
“呼……憋死我了!”
夏北风长出了一口气,转头对着叶白羽笑了一下:“这次怪我,是我判断失误了。这玩意实在是太长了,最后还是要劳烦您老人家触手,真是……多谢师父了。”
他跟叶白羽师徒真么多年,一直在一种互相挤兑嘲讽的气氛中折腾着,今天忽然一本正经的说一句谢谢,双方反而都觉得有点不自在。
叶白羽扭过头去看着一边石阶上的细小纹路。
夏北风尴尬的点点头,重新面对着蛇君的时候心情瞬间就轻松了。
蛇君眼睁睁的看着他在自己面前举起了一只手臂,扯住虚空中的什么东西,向下一拽。
他依旧不能接近夏北风,只能徒劳的瞪的眼睛,催动着身边的蛇群向前方冲去。
那蛇群比他更惨,就仿佛地面上有一道看不见的深渊一般。它们一股脑的冲到了那一条跨不过去的线时,就“噼里啪啦”的掉落了下去,连点回响都没有的消失在了不知何处。
随着夏北风那个无实物演出的动作,居然真的有什么东西被他拽了下来。
蛇君只觉得之前眼前的一切就像是一副活灵活现的画幕,看上去跟真的没什么两样,却终究不是真的。
随着夏北风的这一动作,这片画幕被他缓缓地扯下,画幕之后真实的世界才彻底的展现在了他的眼前。
挤满了台阶下方大厅的黑衣人不知何时只剩下了一堆堆花白的骨头,和地上漆黑的布料、零落的恶鬼面具混杂在一起,在跳跃的银色光芒照耀下闪烁着晶莹的光芒。
连一个站着的人都不剩了。
蛇君的喉结颤动了两下,猛地回过头去看向身后。
还好,许胜依旧站在原地,两只眼睛正骨碌碌的转悠着,向他投来求助的目光。
染成黑蓝色的冰龙吊在半空中,扭动着身体不断的挣扎着,就像一只被鱼钩钓出水面的鱼儿,失去了赖以生存的水,只能徒劳的张着嘴巴,拍打尾巴,做着濒死挣扎。
蛇君下意识的后退了半步,回手却摸到了什么东西。
他心里一惊,赶忙抬起手臂。
抬到一半是又被什么东西挡住了。
“你又在刷什么鬼花招!”
他怒吼了一身,又后退了一步。
这一次挡住他的东西在脚踝边,直接将他绊倒在了地上。
密密麻麻的蛇群围绕在他身边,不约而同的抬起头,冲着夏北风摆动着身体,吐着信子发出了“嘶嘶”的威胁之声。
蛇君抬起头,向半空中望去。
刚刚站着的时候看不清楚,这会儿坐在地上仔细观察了一会,他倒是发现了一点儿端倪。
在他面前,这片巨大的空间中,遍布着密密麻麻的透明丝线。它们毫无规则的排列着……或者有规则他也看不懂,从下方每一块白骨中蔓延出来,最终在巫神王座附近织成了一片密密麻麻的大网,将他困在了里面。
这网占据的空间虽然庞大,聚集到他身边时却比最细密的蜘蛛网还要密集,在明明灭灭的银光闪烁下偶尔反射出一点儿黯淡的光芒。
别说是一个人了,大概连只飞蛾都飞不出去吧。
“哎呀,惭愧惭愧……”
白素捂着腹部的伤口,有气无力的说道:“在下身受重伤,战斗力几乎为零,如果硬碰硬的话差不多第一个回合就被‘鬼王大人’您给灭了。所幸还有一点儿狐族天生的幻术还能用得出来。反正这玩意也不费力气,当然也没什么杀伤力,只能当个障眼法使使,骗一下你的眼睛,帮我这位夏兄弟布下这千丝万缕困蛇大阵。”
“我什么时候成你兄弟了。”
夏北风抱着肩膀哭笑不得说道:“还有什么叫千丝万缕困蛇大阵,不要随便给我的大招取名字好吗?”
“我就随口那么一说,不觉得听着挺帅的吗?还特别符合眼前的场景。”
白素诧异的回过头去:“还是说你这玩意有什么更帅的名字,那你倒是说来听听啊!”
夏北风:“……”
“没名字又能怎么样,你没听说过无招胜有招吗?越是平淡无奇没名字的东西越厉害你没听说过吗?”
他恼羞成怒的吼了一声,伸手在虚空中的一根丝线上波动了一下。
蛇君登时发出了一声比杀猪还难听的惨叫。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