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轻歌用手背蹭了一下自己的额头,将手中的长枪往地上一戳,警惕的环顾了一圈身边的几个人。冲着前面那个被她扔在庙门上现在还没能爬起来的男人勾了勾手指,轻蔑的笑了一下。
“起来啊,让我看看你还有多少本事!”
她已经死了许多年了,早已没有了作为人类的生理反应,自然也是不会出汗的。
但是感到疲惫的时候,伸手擦汗这个作为人类的习惯却依旧保留在她的身上,证明着她曾经是个活生生的人。
那男人蜷伏在地上,嘴里不断地发出痛苦的呻~吟声,嘴角一溜鲜血“吧嗒吧嗒”的滴落在地上。
“师父!”一个女孩站在沈轻歌的身后,带着哭腔喊道:“你没事吧!”
沈轻歌斜着眼睛看了她一眼,冷哼了一声。
“年纪轻轻的小姑娘不学好,跟着来路不明的男人跑出来盗墓,觉得自己很帅是吧!还师父……呵呵,知不知道你师父打得什么主意!。”
女孩抬起头恶狠狠的瞪了沈轻歌一眼,抹了一把眼泪,咬着牙说道:“你是救了我们没错。但是也别太得意了,我师父对我才不像你想的那么龌龊!”
沈轻歌耸耸肩,枪尖搭在了前方男人的肩膀上,将好不容易爬起来的男人又一次压趴在地上。
“我哪里龌龊了。你知道我想说什么吗?就说我龌龊。看起来你确实是不知道你这位‘师父’到底是想让你干什么。”
她特意加重了师父两个字的读音,末了还冲着女孩眨了眨眼睛,用眼神表达着“你居然什么都不知道,真可怜啊”同情。
“你!”那女孩气呼呼的指着她,正待说什么,却被身边的一个中年男人按住了。
“这位姑娘,我们谢谢你救了我们,只是……”他有些不忍的看着正在地上挣扎着的男人,慢腾腾的说道:“你再这么打下去人八成就要死了。我看那恶鬼现在应该不在我们老板身上了吧,不如就先停手吧。”
“可是我怎么觉得还在啊。”
沈轻歌轻描淡写的说完了一句话,手上再一次用力,看着那位“老板”趴在地上有气无力的哼哼。
“还是说你觉得这方面你比我专业,一眼就能看出来有没有什么东西附在你们老板身上?”
“这位姑娘。”那中年男人叹了口气,继续说道:“我知道刚刚许老板骂你,你心里有气。我在这替他给您赔不是了,大家都是出来混口饭吃的,同行相见何苦这么喊打喊杀的。姑娘到这来应该也是听到了那个消息,想分一杯羹的。要不这样,您先高抬贵手放过我们老板,回头我们到了下面,找到东西了让您先挑。我替许老板保证,你想拿什么就拿什么,要是有人敢眨一下眼睛我第一个收拾他!”
被他按着肩膀的女孩听到这话似乎更加的气愤了。她狠狠的瞪了比她高出不少的男人,一副咬牙切齿的表情,也不知在打什么主意。
“我说,那个小丫头,你别不服气啊!”沈轻歌收回了手,将枪扛在肩上,笑嘻嘻的回头说道:“要我看,你们这群人里,第一个废物是你,第二个废物就是你师父。这位大叔比你师父不知道要高到哪里去了。你师父请他来帮忙费了多大劲你知道吗,说话可要小心了,别把人给得罪了啊!”
“这位小姑娘知道的不少呀!”那中年男人笑了一下,冲着沈轻歌拱了拱手:“不知道怎么称呼?”
“我姓沈。”沈轻歌笑嘻嘻的说道:“我们家叔叔……哦,他现在已经洗手不干了。就开着间小店凑合混日子,不值一提。”
靠在门里偷听的夏北风狠狠的翻了个白眼。
中年人闻言倒是眼睛一亮,表情立刻由客气变得认真了起来,一本正经的鞠了个躬。
“原来是沈三爷的侄女,失敬失敬,三爷近来可好。”
“还行吧。”沈轻歌说着又用枪柄咋了一下地上的男人:“你给我老实点,别装!”
“我姓宁。虽然虚长了几岁,但比起三爷来说却是个晚辈,叫你一声妹子应该不算占便宜吧。”
他说完这话,欲言又止的看了一眼地上的男人。最后还是摇头叹了口气,什么都没说。
“不行。”沈轻歌想都没想的回答道:“叫沈姑娘就挺好的了,妹子什么的就算了吧,我不想乱认哥哥。”
她瞄了一眼地上还在顽强的想爬起来的男人,不耐烦的又砸了他一下。
“不用看着他现在可怜,你见过哪个活人被打成这样还有力气动的,这要不是那玩意还在他身上,我就死给你看!你信不信!”
姓宁的中年人又看了一眼地上满身是血的老板,恍然大悟的看了一眼沈轻歌,拉着身边的女孩后退了两步。
“沈姑娘说得对。你们都退后点,小心那东西跑的时候沾到身上!也小心别挡着沈姑娘的路!”
“这就对了嘛!”沈轻歌赞许的冲他伸出大拇指:“让你的人再退远点,一会这玩意真的要反扑的话小心血溅到你们身上。”
几个人听话的又后退了些,面色复杂的看着沈轻歌对地上的老板进行单方面的殴打。
只有门里的夏北风,在听到这番话的时候痛苦的捂住了眼睛。
能说出这种话,说明你心里也没底那玩意到底还在不在老板身上了吧。
什么当场死给你看,你早就死了吧。
香炉里最后一点儿香也彻底的燃尽了,香炉里冒出了一股细长的白烟,绕着圈儿升上了半空。
门外的殴打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直到那位“老板”的哼哼声彻底的消失了,沈轻歌才一脚踹开了庙门。
“进来吧。”她单手拎着一个血肉模糊的男人,往地上一扔,回头冲着身后的人说道:“你们不是说下去的入口就在这里吗,快点找,找到的话明天白天我们就下去。”
夏北风皱起了眉,正想跟她说点什么,却看见沈轻歌狡黠的冲着他眨了眨眼睛,做了个“安静”的手势。便老老实实的闭嘴了。
尽管心里满怀疑惑,他依旧遵从了沈轻歌的指示,拉着曲悦挪动到了墙角,把地方让给那群“专业的”。
“你怎么回事,在外面搞了那么长时间,那位恨嫁的新娘子呢?”夏北风凑在沈轻歌耳边,小声的问道:“许天洋……就是开车出来撞鬼的那个傻小子,还活着吗?”
“活着,在外面的车里昏着呢。”沈轻歌撕开了一袋别人递给她的饼干,咬了一口,愤怒的说道:“他们就不能买点好吃的吗?”
听说许天洋还活着,夏北风倒是松了一口气。那个年轻人虽然职业比较一言难尽,毕竟性格还算不错,因为这种事情死了也怪可惜的。
而且还请他吃过一顿早饭。
“人家毕竟是出来干活赚钱的,不像你一样是出来郊游度假的,用不着那么享受。”他伸手在饼干袋里抓了一把,分给了曲悦几块之后,自己也低头啃了两口:“确实挺难吃的。”
“是吧,难吃吧。”沈轻歌兴奋地说道:“许贺那么有钱,都不准备点好吃的,有点牛肉干也行啊!光是饼干~死人也不想吃好吗!”
我看出来“死人”都不想吃这个了。
夏北风看着在庙里四处敲敲打打,寻找着那个所谓的“机关”的几个盗墓贼,又向沈轻歌凑近了些。
“他们要找的东西你知道在哪吗?”他轻声的问道:“我之前在这里找了一圈,一直没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