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女二人眼前一亮,连连点头。
于是展曜飞健步如飞地走进来,就见娇妻爱女坐在一处可怜巴巴地抹眼泪,一肚子火气愣是被她们哭没了,一句责备的话也讲不出口,只好恭恭敬敬冲李灵幽作揖。
“多谢殿下代我照顾妻女。”
李灵幽却没给他什么好脸,神色淡淡道:“侯府的婚事,我做主帮菁儿退了,展侍郎不会怪本宫多事吧?”
展曜飞苦笑:“臣不敢。”
“本宫知道展侍郎公务繁忙,可菁儿的婚姻大事,你还得多上心才好,像华阴侯府这等中看不中用,表面光鲜内里芜杂,两面三刀不成体统的人家,琼娘分辨不清,你也分辨不清吗?”
李灵幽舍不得埋怨贺琼,却很舍得敲打展曜飞。贺琼的娘家泾阳候府靠不住,展曜飞家的顶梁柱展老尚书又早早去世了,这对夫妻没有长辈可指望,行事难免草率糊涂,以前她远在羌国管不着就罢了,如今她回来了,总得看顾着。
“……殿下教训的是。”
展曜飞被李灵幽训得抬不起头,倒也不羞恼,年少时他总爱戏弄贺琼把人逗哭,没少被李灵幽收拾,还被她的侍卫摁着打过板子呢,几句难听话算得了什么,何况他跟贺琼一样敬重李灵幽,被她骂上几句,反而觉得好受。
展又菁一边假哭,一边从指缝里偷看她爹的窘相。
贺琼见展曜飞低眉臊眼,忍不住替他说话:“是我被侯府糊弄了,怨不得他。”
展曜飞闻言,就想起他每回被公主收拾,最后都是贺琼替他求情,不由地抬眼冲贺琼咧嘴一笑。
李灵幽看着他们两口子在她眼皮子底下眉来眼去,只觉得嘴里发酸,挥手赶人:“走走走,赶紧带她们娘俩回去,休在我这里腻歪。”
贺琼不好意思地站起来,示意展曜飞背上展又菁,一家三口告辞离去,剩李灵幽孤家寡人一个。
李灵幽好不容易清静下来,又不适于忽然的冷落,靠在长榻上摆弄着臂弯上的披帛,几只绣得活灵活现的彩蝶入目,叫她想起一双宽厚的手掌。
“……去把无望找来。”
莲蓬正在煮茶,素馨应声出门。
李灵幽等了一小会儿,无望没来,倒是悦竹和墨书一起来了。
“启禀殿下,那十名舞姬都不愿意离去,可否将她们留下?日后府上若有宴会,直接叫她们出来献艺,总比再去外面买人方便些。”
在永宁寿宴上献舞的十名舞姬都是悦竹和墨书从平康坊的几家风月馆里精挑细选的,李灵幽为了防止永宁报复,一开始就替她们赎了身,并且有言在先,事后任由她们离去,并将那十颗价值不菲的金珠赠予了她们。
悦竹墨书大着胆子替一群舞姬求情,既希望李灵幽能收留她们,又担心李灵幽嫌弃她们的出身不干净,毕竟以公主之尊,就算要养歌姬舞姬,也是去宫廷乐坊挑选,哪里轮得到那些风月女子。
李灵幽却漫不经心地答应了:“那就留下吧,我记得湖边有一间楼阁景观很好,就让她们住在那儿。”
悦竹墨书面露喜色,替一群舞姬拜谢李灵幽恩典。
李灵幽摆手叫他们退下,又等了半晌,只见素馨一个人回来了。
“无望呢?”李灵幽蹙眉问道。
“殿下,无望不在房里,奴婢去了马厩,也没找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