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杨家包子铺出来,白蘅便是一副赴刑场的姿态,走走停停,停停歇歇。若非她一身华衣华服,肌肤胜雪,天然的娇贵之气漫溢,旁边的人还当其是受了身边那个一脸淡然男子的胁迫,要去做些甚不情愿的事情。
李墨林可顾不得路人的眼光,白蘅停,他便停,白蘅走,他便走。对比一般的书童、丫鬟,这个算是极端尽职尽责的了。只是其天然一张超脱的傲骨,外带三分玩世的讥诮,淡蓝衣衫随秋风轻摆,又决然胜过那平平的家仆。
白蘅恨得牙痒痒,翻白眼,撅嘴巴,拧衣服,百般花招用尽。无奈人家就是不接招,好吧,自己选的路跪着也要走下去。
“若是我又被贤妃算计了怎么办?”到底还是想试探一下,毕竟自己实在是不想单独进宫面对陈碧云啊!
“放心,太子殿下早安排好了眼线,只要你人在宫中就一刻也不会离开我们的视线之内。”李墨林很是轻松的道。
白蘅气的贝齿差点将嘴唇咬出血来,哦,不对,是当自己咬的是某人吗?可是疼的还是自己啊,哎呦,等着瞧,小气鬼,纯粹是报复啊!
深呼吸,深呼吸,深呼吸,连着做了三次深呼吸,白蘅终于迈步进了贤妃的宫殿。
“白蘅参见贤妃娘娘,娘娘福寿安康。”微微一礼,虽然已是极为简单,但是心底却是厌恶的,厌恶自己给陈碧云这样的女人行礼,实在有够自损尊严。然,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罢了,脸上依然带着笑靥如花。
陈贤妃端着茶盅佯作喝茶,眼珠子也没动一下,可是眼角的余光却早把白蘅从头到脚打量了几遍。最终定格在那一张脸上,好美的笑容,美到让她心中阵阵撕裂的疼痛。自己已经于巍峨的皇宫后院中熬煎成了黄脸婆,而她却依然貌美如花。凭什么,就凭她是李墨林心爱之人吗?呵呵,苦笑,心在流泪。
“上次允你的赏赐早备好了,郡主是个大忙人,竟是今儿个才想到前来取去。”终于放下了手中的骨瓷美人盅,拿手帕轻轻拭去嘴角的茶水,以掩饰内心的不平静。
白蘅在肚子里将其骂了不下一百遍,真是脸皮厚到无与伦比,上次对我做出那等事情来,这时又能装作若无其事的说话。呵呵,人若不要脸,树都不要皮,可怜侮辱了树。
“正是呢,整日里陪着李大哥各处奔波,无非都是些朝廷上的重要事情。我如今倒是能帮上些忙,自是不能偷懒的,是以来的晚了,还望娘娘恕罪。”白蘅说的很是轻巧,嘴角两个梨涡里盛满了笑意,若是不胜酒力的人恐能被她醉死。
李墨林,突然想到那个颀长飘逸的身姿,以及总是略待不羁与洒脱的面容,陈碧云差点被白蘅呕出心血来。
“来人,把东西取出来给郡主,人家是个大忙人,没时间在这与我们闲聊!”突然翻脸,把殿里几个伺候的宫女唬得三魂六魄失守,一个个股颤腿软却都动不了。
陈贤妃早气的六窍生烟,又见下面的人不听话,更是倒吸一口凉气,眼见得就要发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