枚皋笑了。“这是她自己说的,草原上的人信服强者,她说你是这群人里最强的,所以愿意依附你。”
“屁!”梁啸唾了一口唾沫。“自愿的还哭成那样?两只眼睛都哭成桃子了。”
“因为她本来是想嫁给草原上的雄鹰,左谷蠡王伊稚邪的。”
“噗!”梁啸将刚喝进去的水全喷了出来,眼睛瞪得溜圆。伊稚邪?这名字很耳熟啊。莫不是后来那个匈奴单于伊稚邪吧。如果真是,这姑娘的来头还真是不小。
“你怎么了?”见梁啸面色怪异,枚皋关心的问道。
“没事。”梁啸摇摇头,心里却是暗自嘀咕。如果抛却敌我关系,伊稚邪也算是个人物,能和他争女人,也不错。不过,这一点感情基础都没有就上床,搞得跟那什么似的,是不是有点……太草率了?
听着隔壁院里隐隐约约的**声,梁啸暗自感慨。我离一个真正的游侠儿还有一段距离啊。
在善无城呆了两天,定制的铁甲、武器到位,自有谢广隆引着去登记。虽然在边关设市与胡人贸易,但是朝廷对战略物资的控制非常严。战马、铜铁器、盐都在控制之列,基本原则是宽进严出。梁啸等人要携带大量铁制甲胄、兵器出关。必须要登记,取得太守府的凭证才能出关。
各种手续办好之后,梁啸一行离开了善无城,经武州塞北行。在临行之前。他将月亮姑娘留在了善无城,只骑走了她的马,然后将自己的青骢让给了庞硕。庞硕身材过于高大,没有合适的战马,他很难跟上梁啸的步伐。起不到应有的作用。
得了好马,庞硕乐得眉开眼笑,爱不释手。
同行的谢广隆等人也一样。穿上崭新的铁甲,他们比过年还开心。铁甲的防护能力比皮甲要强很多,在流矢乱飞的战场上,只要不遇到梁啸这样的箭术高手,普通箭手的箭很难射穿铁甲,就算射穿也不太可能致命。有了铁甲,就等于多了一条命。
不仅如此,梁啸还对铁甲做了一点小改动。铁甲的前后两片原来是分开的。穿的时候用绳子在肩头、腋下及腰间系紧。梁啸嫌麻烦,让皮匠将前后两片连在一起,开口放在前面,有点像后世的马夹。平时放在行囊里,穿的时候往身上一套,胸前一掩,带钩一扣就行了,方便快捷。
为此,梁啸多付了近两千钱。不过梁啸觉得这钱花得值,战场上瞬息万变。能节省一点时间,也许就能多一次活命的机会。与其将来战死给抚恤,不如在装备上多花点钱,让他们增加一些活下来的可能。
骑士们对梁啸的慷慨感激不尽。做起事也特别尽心,不用谢广隆吩咐,他们前后奔驰,确保安全。
在骑士们的精心保护下,马戎一心一意的绘制地图。经过几天的演习,他已经熟悉了这些新式用具。绘起图来得心应手。每绘好一张羊皮,就卷起来,藏在马车的夹层里。
考虑到历史上的伏击战就生在马邑,梁啸没有急着出塞远行,而是在雁门北部转了一圈。在接受桓远口授兵法之前,梁啸就听桓远说过地形的重要,此时亲身实践,他越看越觉得马邑之谋近乎儿戏。
原因很简单,马邑在雁门郡的南部,靠近雁门关。匈奴人从草原上来,要想到达马邑,至少要由武州塞穿过长城,再向南走两三百里。这段路不像长城外人烟稀少,有好几个县城,要想把这些百姓全部迁走肯定不可能。不迁走,保密就成了大问题。
马邑之谋最后失败,好像就是因为泄密。
在此之前,梁啸还觉得是那个都尉不对,现在看到了实际地形,他觉得就算这个都尉不泄密,其他人也会泄密。除非匈奴人自负到瞎了眼,马邑之谋就不可能成功。
王恢不是边郡人么,他怎么会设计出这么弱智的战术,这明显没什么可行性啊。
梁啸还担心是自己看错了,借着和谢广隆说话的机会,提出了一个问题:“如果你想伏击匈奴人,会将地点选在什么地方?”
谢广隆想了想:“颓当城,或者诸闻泽和盐泽之间,最佳位置是诸闻泽,匈奴人要取水,必然在诸闻泽停留,那里便于伏兵。”
“能不能将匈奴人引到塞内,比如马邑或者善无?”
“哈!”谢广隆夸张的大笑一声:“怎么可能,除非匈奴人脑袋被马踢了。”
梁啸没有吭声。他倒没觉得匈奴人的脑子被马踢了,他觉得王恢的脑子被马踢了。雄才大略,号称一代雄主的汉武帝居然听了他的建议,也只能说人无完人,再聪明的人也有犯傻的时候。
战争这种事果然不是看看兵书就行的,如果没有实际考虑地形,设计出来的战术肯定是驴头不对马嘴,纸上谈兵,最后失败也是必然。
绝不能让这样的蠢事生——
(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