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对方打定主意不降,他也没有心慈手软的道理,况且堂邑这种没有官府的地方,使用武力才是最合适的办法。
纳头便拜的场景,日后可能会有,但绝对不是现在,况且他也不想在离建康这么近的地方亮出名号来。
得了郎主许可,马三兴转头便大声下令:“众将士听令!将那根廊柱拆下来当冲锤,甲幢甲队为前锋攻破此宅!所有弩手准备,只要有人冒头,一律射杀!”
“弓手退后五十步,等候命令!”
“喏!”众军士暴喝一声,便有人拿出儿臂粗的麻绳拴到了门前廊柱之上,正在这时,却听得墙内传来几声惨叫,原来是有人爬上墙头,却被严阵以待的弩手们射杀。
里面的人开始鼓噪起来,但却没有人敢再冒头。门外,数十名力大的士卒拉着麻绳,“嘿”地一声同时发力,便将那一抱粗的廊柱拽倒在地。
门内又是一阵鼓噪,还有稀稀拉拉的箭矢从里面射出来,但却完全没有一点威胁。
反倒是五十步外的弓手们一轮抛射,箭矢精准地落到墙内,又传来一阵惨叫。
十几名士卒抱着廊柱发一声喊,猛地撞向县衙朱漆剥落的大门,只是一下,那大门便应声而倒。
“攻!”
马三兴拨出直刀往前一指,刀盾手顶着大盾冲进大门,长枪手紧随其后,随即便往两边一分,为后面的士卒留出一条通道来。
“都给我顶住!”
此时在门内,一名身着锦袍的中年男子正站在仪门前的甬道上,心急火燎地指挥着大门后的家兵,“杀贼一人赏钱两千,杀退贼人之后,每人再赏千钱,若有退后者,立斩不饶!”
家兵多是好勇斗狠之徒,重赏之下更是红了眼,他们举着直刀长枪高声叫着往大门处涌来,试图将冲进门的韩家士卒再杀回门外。
但他们此举在韩氏士卒看来,却与送死没有区别。
弩手们排成三排,根本不需要瞄准,两轮箭矢下去,大门后面便倒下了数十具尸首,冲在后面的家兵吓得两腿战战,再听得“跪地免死”的呼喝,顺势便扔掉兵器跪了下来。
这些赵氏家兵总数在三百以上,盏茶不到就被射杀了将近两成,剩下的或降或逃,半个时辰之后,这场战斗便告结束,连躲在马厩下地窖里的赵氏家主也被搜了出来。
“这赵氏号称秦郡六姓之一,依我看也不怎样。”
韩端顺着甬道走过仪门,来到大堂上面的胡床上坐了下来,随手拿起案几上几张写满了字的纸粗粗一看,便笑着对王目说道:“原来赵氏在堂邑干的是县令的活,竟然还有人来找他调解纠纷。”
“自封的县令老百姓也认?”
“这是两家豪强争地,不是老百姓,估计老百姓告上门来,赵县令也不会受理。”
韩端笑了一会,对王目说道:“今日天色已晚,明日一早,你便写些安民告示出来四处张贴,告诉老百姓,让他们有冤的来县衙告状,我来给他们申冤!”
“百姓们多不识字,你让识字的士卒读给他们听,向他们解释清楚,总之,明日想办法让百姓来县衙告状,而且要告那几家豪强。”
王目眨了眨眼,“不知道这堂邑的百姓有没有那个胆,要不趁天还没黑,我先出去打听打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