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端一句话也不说,黑着脸大步往前走,韩贡和刘二郎也不敢多问,只是默默地跟在后面,一直走回家中,他才将严友元叫来商议。
“照郎主这么说,这武州就是个泥潭,绝对不可前往。”严友元一听之下也是皱着眉头,“就算郎主自己掏钱养兵,再平了蛮夷,到时朝廷一纸诏令,又为他人做了嫁衣。”
韩端沉声道:“若有功能得升迁,再难我也不怕,但九品官人法写得明明白白,我就算立下再大功劳,此生也休想列入六品,除非门品能评入上品之列。”
“既然升迁无望,我费那些精神做什么?”
顿了一顿,他又低声道:“我原以为,高祖以寒门之身成就帝业,朝廷当不再看重出身门第,不想如今朝堂仍为世家大族把持,仍然禀承着九品官人法不变!”
“早知如此,我当日便不该来此从军。”
严友元叹道:“郎主真是生不逢时,若是早生上二十年,以郎主之本领,当不会有如此遗憾,如今却又与前朝无异,寒人升迁无门。”
二十年前天下大乱,凡有几分本领者只要不站错队,如今都已跻身高门,权势阶层基本重新固定,韩端要想再从中分一杯羹,已经是千难万难。
想通了这一点后,韩端便萌生了其它想法。
不做朝廷的官,难道他就不能自己发展?
“老严,从今日起关门谢客,若有人上门来问,你就说我在江陵时受了内伤,回来后又受了风寒,如今在家中卧床养病。”
严友元问道:“郎主方才不是说丞相召见吗?要是不去,丞相问罪下来,又当如何是好?”
“我刚立此大功,朝廷绝对不会在此时降罪于我,最多收回封赏。那七品将军号又无军权,要来何用?”
打发走严友元和韩英二人,韩端走进后院,行入房来,云朵替他解下氅衣,然后和云絮一起退出房去。
三娘子拉着他在胡床上坐下,见他面沉似水,便担忧地问道:“夫郎新立大功,应当欢喜才是,为何却郁郁不乐,难道是不喜看到我?”
“我等寒人子弟,就算立下盖世奇功,也只是可有可无之事。”韩端咧嘴笑了一笑,“这些事不说也罢,娘子,这两月来可曾有想过为夫?”
“天天想呢。”三娘子钻到他怀里,喃喃地道:“夫郎,我想……想要一个孩子。”
韩端抚摩着她光滑细腻的脸庞,柔声说道:“不光是你,我也想啊,韩家人丁不旺,开枝散叶可都要靠你呢。”
“可我……如今还没有动静呢。”三娘子摸着自己的小腹,神色间有些担忧,“我娘家的大嫂,成亲一个月就怀上了,我们……成亲都几个月了。”
“不着急,到了明年,娘子肯定能为韩家添丁加口。”
到了明年,三娘子便十七岁了,生育对她的伤害也没那么大,这些事情,韩端都是早有考虑的。
作为后世来人,当然懂得利用安全期来避孕,虽然不敢说百分百有效,但到目前为止三娘子还没怀上,说明这个办法还是有很好的效果。
三娘子羞红着脸道:“夫郎,热水已经烧好,我服侍你去洗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