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什么我?”韩端一指刘掌柜,怒目骂道,“你这狗一样的东西,以为跟了王氏,就能够在我面前张牙舞爪?”
“你食韩家米,穿韩家衣,却竟然吃里扒外!我且问你,是谁给你的狗胆?”
刘掌柜正欲答话,却又被韩端一脚踹翻在地接着痛骂:“今日若不惩治你这贱奴,别人还以为我韩家人好欺!”
“来人!”
门外韩虎儿带着几名家丁阔步走了进来,叉手应道:“郎君有何吩咐”
“将这厮给我绑了,等完查完账目,再送回家去让阿爷处置。”
“遵命!”韩虎儿一招手,两名家丁便扑了上来,从身后扯出一根绳索,将刘掌柜紧紧地捆了扔到一旁。
韩端心中怒火仍未平息,他将目光转向门口处那名瑟瑟发抖的中年人,沉声喝道:“何先生?”
“郎君,此事与小人无关!”那中年人屁滚尿流地扑到韩端跟前,翻身跪倒在地,连连叩首。
韩端眯了眯眼,问道:“何先生,你且说说,何事与你无关?”
“……王姨娘调用钱帛之事,刘掌柜说由他一力承担,因此小人才不得不为。”何先生顿了顿,又道:“还有账目之事,也是王姨娘和刘掌柜吩咐下来让小人做的。”
“那你是韩家的账房,还是王氏的账房?”
“小人有罪,请郎君饶过小人这一回!”何先生将头伏在地上,痛哭流涕。
“初时王姨娘让他的兄长王维诚来铺子里支取钱帛时,小人便竭力阻止,奈何刘掌柜根本不经小人之手,便将钱帛支给了王维诚。”
“事后,王姨娘和刘掌柜一起来让小人做假账目,小人不允,他们便威胁要将小人调去田庄做庄头,小人一时无奈,只得曲从。”
韩端一声冷笑:“自古从贼之人,多半都是你这般说法。何先生,我再问你,王姨娘和刘掌柜逼你做假账,你可有向家主说过此事?”
“家主几月不来一次店铺,而且来时都有王姨娘随行左右,小人实在……实在是找不到机会向家主陈情。”
何先生这话说的倒是实情,韩锦时常不在家中,以前的韩端也是个不懂事的主,如此说来,此事还真不能完全推到他的身上。
沉吟片刻,韩端沉声说道:“依你如此说来,此事倒是情有可原。何先生,以往之事我可以不再追究,但自今日起,你若再有二心,休要怪我不记往日情分!”
“多谢郎君恕罪之恩!”何先生连连叩首,呜咽着道,“自今日始,小人若再行那背主之事,甘愿自刎以谢郎君!”
“你先起来。”韩端点了点头,紧绷着的面皮放松了一些。
“韩竞,你与何先生一起去将王氏管事之后的账簿全部搬来此处。我倒要看看,这半年多来,王姬与刘掌柜到底贪污了多少公中钱帛!”
何先生从地上爬了起来,垂手回道:“禀郎君,王姨娘自今年三月以来,每月都要从铺子里支取三至五万钱不等,占月利五成以上。”
“至今日止,王姨娘在铺中所支钱帛,总数已逾四十万钱!”
韩端心中的小火苗“呼”地一声又窜了上来。
要知道四十万钱可买四万斤好米,一般中产之家,也不一定能够拿得出这趣÷阁钱来。
以前他还不知道,自己家的铺子竟然这么赚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