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屋一片漆黑,依稀可见男孩儿躺在炕头上。
“怎么没点蜡?”李紫玉摸索着从木箱子上拿来蜡烛,用打火石点燃,屋子里立即有了昏黄的亮光。
李紫玉举着蜡走到炕前,摸了摸男孩儿的额头,感觉很烫。见男孩儿仍在昏睡,就有些发愁。真的是怕什么来什么,就怕他发烧,还真就发烧了。想想男孩儿受的那伤,怎么可能不发烧。古代也没有抗生素,就是草药对症来得也慢。
“好啦,咱们出去吧。”
李紫玉举着蜡烛滴了两滴在木箱上,趁热把蜡烛摁在上面,蜡烛就牢牢地粘在了木箱上。
李紫玉从木箱子上又拿了一根蜡烛,带着小山和小文出了西屋。
堂屋也是漆黑一片,李紫玉点着蜡烛粘在了西屋锅台上。然后打开东屋门帘,这样东屋里也能照见亮光,把今天买的东西一一安置好。首先把棉花布匹放在了东屋炕上,大米、白面口袋解开绳子口朝上竖着在东屋地东南角放好,又把竹筐里的食盐、各种调料、匕首、草纸都拿出来。醋、酱油、花椒油纸包、大料油纸包都放在了锅台上,方便做菜使用。各种粗粮、黄豆口袋挨着大米、白面口袋放好,食盐口袋放在了堂屋,待会她还得腌制鹿皮。那把匕首被她放在了东屋炕头上,用旧被盖好。
一切归拢好后,李紫玉就去了堂屋做饭。
晚饭李紫玉做的是大米、高粱米两掺的米粥,炒了一个鹿肉白菜,因为有了醋、酱油,明显比以往的菜好吃了许多。几个孩子连连吃了几碗粥才撂下了筷子,一个个摸着肚皮直喊好饱。
小虎和小兰已经自己能用筷子吃饭了,只是吃的到处都是米粒,桌子上的不算,鼻子、脸颊甚或衣服上也都是,真的是可以用惨不忍睹来形容了。李紫玉手里的布巾不停地给他们擦着,一边还得教育着不要掉米粒,要小口吃。总之一顿饭就跟打仗差不多。
吃过饭,三个小的就各自炫耀着各自的布偶,很是热闹。只是也知道家里有病人,声音压得很低,很是懂事。
看着他们手里的布偶,李紫玉才想起怀里她临走时拿的小山和小文的布偶,她都忘了和吉祥布庄的老板谈合作的事了。不仅如此,她很可能还惹了一个自己不能惹的人,也是惹不起的人。唉,没办法,如果孙艳君硬要和自己过不去,她只有接着了。但愿她不要牵连到弟妹们。
李紫玉没给男孩做饭,就是做他也吃不进去。等他啥时清醒了,就给他做点小米粥吃,那个养人。
鹿肉她只留了三斤左右,所以,今天炒白菜就放了一点儿。家里还有三只野鸡没杀,加上临去镇上杀的那只还有四只。她本打算搭搭人情,给村里人家送些鹿肉或者野鸡肉。可现在她想了想,还是不要招摇了。主要是家里有一个病人,需要增加营养,鹿肉是最养人的,还是等下次吧。唉,这个人情也不知要欠到什么时候。
饭后,李紫玉把旧棉被在东屋炕上铺好,让小兰先去炕上躺着,困了就睡觉。谁知小虎也非得跟着,李紫玉只好又拿了一个枕头。把东屋炕上的蔬菜木箱又往东边挪了挪,让小虎和小兰躺在铺好的旧棉被上。旧棉被只铺了少一半,另一半夜里睡觉就盖在身上。
西屋里李紫玉让小山和小文带着小武先睡,她总归要腌制鹿皮要晚睡先看着男孩儿。小山和小文起先不肯,李紫玉就说你们不睡,难不成等到了下半夜,万一那男孩醒了你们再睡?放心,到时我叫你们。
于是,小山带着小文和小武就先去西屋里睡去了。
李紫玉赶紧腌制鹿皮。
将西屋的桌子搬到堂屋,把鹿皮毛朝下平摊在桌子上,然后均匀地、不停地在有肉的这边抹上细盐,直到戌时中两张鹿皮才腌制好,足足用了八斤盐。抹完盐,将两张鹿皮皮毛朝外叠起,把盐包在里面放进木桶中,加水没过皮面。将木桶放在了堂屋靠近门的地方,要保持通风良好不漏雨雪,才算彻底完工了。
这以后,要每日搅动让盐融化,毛皮吃透,这样才会保持毛皮不掉毛。七天后才可以捞出来,进行下一步熟皮子。
李紫玉腌完鹿皮,将木桌又搬回西屋。一看,发现小山他们小哥仨早已经睡的不知今夕何夕了,不禁笑了起来。他们这样的孩子,正是觉多的时候,就是自己要不是用意志强撑着,也早就躺下了。
又看了看那男孩,摸了摸他的头,发现还是很烫,发愁的叹了口气。便走出西屋,把一块干净布巾用凉水浸透了,再拧干,放在了男孩儿的额头。看看有没有效果吧,要是有酒就好了,可惜这个家里哪来的酒呢?
李紫玉就想着还有三天的药,吃完药还不好就得去医馆了。看看西屋也没什么事,李紫玉就拿了一根粗些的木棍将院门顶上了,这样子起码保险一些。因为就一根粗些的木根用来顶了院门,堂屋就没有木棍顶门了,只得好好插好门。将东西屋的灶口都填满木柴,用土坯砖堵严实,这样能保证夜里土炕的温度。
从锅台上拔起蜡举着回到东屋里,把蜡粘在炕沿的土坯砖上,李紫玉上炕察看蔬菜箱。见箱子里的土有些干,就把蔬菜箱子搬到炕下,每个箱子都浇了些水。见萝卜菜苗水灵灵的已经长出两片叶,心里就欢喜起来。真不容易呀,在古代大冬天的,吃个蔬菜还真的很难。
这时,李紫玉家的院墙外,四五条黑影飞掠而来停在了院墙外面。就见一条黑影飞越院墙,毫无声息的来到了屋前,分别在东、西屋窗前停了片刻,之后又飞了回来。
随后,三个人留在了外面,飞掠进来两个人。
屋里的李紫玉忽然感觉很疲惫,好想睡觉。她强撑着爬到炕前,还没上炕却好像听见外面有动静,想要起身时,却已经动不了了,心中大骇。忙用牙齿咬破舌头保持清醒,屏住呼吸静静地听着外面的动静。
外面好像进来了两个人,一人留在了外面,一人捅开门插进了屋。进来的那人直接就去了西屋。她想再听的时候,就昏了过去什么也不知道了。
任逍航进了西屋,看了一眼炕西头睡的正香的三个孩子,伸手握住将俊璋的脉搏,静静地号了会脉。然后就从怀里掏出个瓷瓶,掰开将俊璋的嘴将药灌了下去,就慢慢等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