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关派出所的审讯室里,陈浩威跟我四目相对,此刻他已经恢复了自己那副风轻云淡的平静表情,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我询问:“这次的事情你打算就这么解决了?询问笔录上面你居然一句都没有反驳,还全按了手印?”
“不然呢?事情本来就是我干的!不承认难道把屎盆子都扣我兄弟脑袋上?陈所长。准备啥时候把我往号子里送?”我双手带着冰凉的手铐,坐在刺骨的铁板凳上,极其不舒服的冲陈浩威嘿嘿冷笑两声:“陈所长,其实你不用做出这幅悲天悯人的模样,具体怎么情况,咱们心里谁还没有底么?何必呢?呵呵...”
“宋朝,我只能说你把人和人之间的关系考虑的太简单了!你就是个莽夫,从来不会去认真考虑,我为啥刻意让人去提醒你,最近不要搞事,谢无尘既然敢气势汹汹的回归城关区,难道会一点后手都没有么?帝海王朝开业门口的那一排粪车是你们搞出来的吧?还有那间别墅的大爆炸肯定也是你们做的吧?宋朝,你到底想干什么?真的疯了么?”陈浩威说着话,情绪骤然激动起来。“咣当...”一声从座位上站起来,喷着唾沫星子指向我怒斥道。斤上贞划。
“陈所,咱不能玩鼓破众人捶的路子吧?因为我犯一次错,你就把所有的坏事全安我头上了?证据呢?说我干这干那的证据呢?”对于陈浩威,我说不上恨,但是肯定不再有什么好感。
“唉,你就作死吧!单凭肆意破坏国家公共设施和故意伤人罪,这两条就够特么你把屁股洗干净做穿牢底了!想想,你进去了,你的裁决和你那些兄弟怎么活吧!”陈浩威一脸无奈的摇了摇头,走出房间。
当天下午,我就被按进了一辆面包警车里,直接送到了我们崇州市的看守所里。
剃头、换号服,也许是因为陈浩威提前交代过的原因,那些个狱警对我还算照顾,只是到最后分号房的时候。一个狱警拽着我就走进了一间看起来很整洁的办公室里。看守所里一切的颜色都是分外的单调,蓝白相间,带着浓郁的死灰色,给人一种透不上气的压抑感。
我光着脚丫,踩在凉冰冰的地板砖上,第一次有种惴惴不安的感觉,看着宽大的办公室里。一个剃着秃瓢,眉心上长了颗鼻屎大小黑痦子的干瘦男人,正靠着办公桌审视的端详着我,一身浅蓝色的制服,套在他身上,怎么看怎么像是租来的,此刻他正露出一脸玩味的笑容来,“哒哒..”踩着一双明洁亮光的尖头皮靴,走到我跟前:“听说,你跟陈浩威的关系挺不错的?”
“不熟悉!”因为不知道对方到底什么用意,我露出一脸老实的憨笑,慌忙摇了摇脑袋。
“你叫宋朝?据说在外面混的挺大的是么?这么小的社会大哥。不多见啊!桀桀..忘了自我介绍,这里!我最大!”秃瓢男人没有理会我的回答,围着我看动物似得原地转了一圈,笑的有些让人毛骨悚然。
“您开玩笑了,什么样的社会大哥,能入您的法眼!我就是个来接受劳动改造的犯罪分子!”我赶忙摇了摇脑袋,谨慎的往旁边挪了挪身子。
“觉悟还挺高的,就凭你刚才没有摆谱这点,就替自己省了一顿好打!况且,你现在还没有判刑,只能说嫌疑犯,只是在我们这儿接受刑事拘留而已!”干瘦的秃瓢制服男不知道到底想表达什么意思,抚摸着下巴站到我对面,啧啧道:“我真心挺想知道你跟陈浩威关系怎么样的?这关系到你接下来再我这儿日子过的会不会比较愉快!”
“一般吧!我也说不上好坏,应该不上太好,不然我现在也不会出现在您这儿不是?”听这个逼货一脸千年怨妇的口气,不难猜出来他肯定跟陈浩威之间有间隙,这个当紧我要是承认了,估摸着接下来一段时间的日子肯定不会太轻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