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任倒背双手,站在雁门关的最高处,望着远处黑压压的战场。隔着几十里竟然能看见景象,能听见声音,这让苏任对冷兵器战争有了一个新的认识。没有电视上那种山呼海啸般的策马狂奔,也没有话本演绎中那种你来我往的捉对厮杀,冷兵器打的其实就是气势。
什么叫不战而屈人之兵?这在火气战争中绝不会出现,要不是一方狂轰滥炸,彻底将对手的防御炸成粉末,要不然就只能等着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打来的冷枪,让身经百战的战士殒命。当一个半大的孩子都能杀人的时候,那不是战争,只配称之为杀戮。
汉军的军服以红黑为主,黑压压的一片中翻起一阵红色的浪花,看上去杀气腾腾。匈奴人就要差很多,出了骑马比汉军好之外,纪律、阵型就完全估计不到。
“汉军必胜!”这是韩庆对这场战争的评价,他多少也懂得战阵,必定是韩家子孙,虽然不能和先祖韩信相提并论,看至少没有问题。
桑弘羊皱着眉:“韩先生为何如此肯定?匈奴人的骑兵驰骋草原这么多年,对我大汉屡屡骚扰,这一次虽然被围,若是他们猛冲,未必冲不破我军的包围。”
赢广济连连点头:“正是!汉军虽然军阵严正,若在匈奴人不计生死的猛攻下,这么薄的战争拦不住人家。”
韩庆见有人对自己的一件存在怀疑,立刻搬出自家的老祖宗:“淮阴侯当年围困项羽于乌江边时,项羽若是孤注一掷也未必走的脱,只因项羽已经心灰意冷,为何会心灰意冷,便是被汉军的杀气所蛰伏,不敢再战耳!如今我汉军将马邑团团围住,你看看那些匈奴人有几个干不计生死猛攻的?”
霍金自从跟冲虚道长学了两手之后,对霸王项羽那是格外崇拜,听到韩庆说项羽在乌江是因为害怕,立刻起来反驳:“项王那是不愿意天下再起战火,匈奴人现在是穷途末路,谁知道会赶出什么事?弄不好掉头来攻打咱们雁门关也说不定!”
公孙傲哈哈大笑:“甚好!老子就怕他不来,来多少死多少!”
韩庆叹了口气:“尔等完全不懂战阵之道,羞于与尔等说!”
“你是无话可说!”霍金立刻来了劲:“韩信不过一届汝阴候,项王那可是王?在身份上就高着韩信好多,若他回到江东再战,这天下……”
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苏任在屁股上踢了一脚。霍金回头嘿嘿笑了笑:“口误,口误,不过我看这些匈奴人绝对对拼死一搏,韩安国虽然仗着人数优势围着马邑,到最后估计也是一场苦战!”
石宝笑道:“放心,那些匈奴骑兵马上就要倒霉了!”
话音未落,隐约间就看见跑的最快的那些匈奴骑兵,在距离汉军军阵还有五百步左右的时候人仰马翻,战马的嘶鸣和士兵的惨叫站在雁门关都听的清清楚楚。
赢广济瞬间来了精神:“这是怎么回事?最厉害的弓弩也射不出五百步吧?”
桑弘羊略微沉思,扭头看向苏任。苏任依旧背着双手站在雁门关的最高处,看着远处的战场。不过他的眼神没有落在马邑,而是看向更北,那里有一对很少的汉军结阵与单于对阵。只有很细的一条线,而且很短,和单于铺天盖地的军队比起来简直弱不禁风。
“最北面是谁在阻挡单于增援?”赢广济从不会放过窥探大汉隐私的事情,当他看见汉军背后那一股小小的军马与单于大军对峙的时候,对那个领军的将领来了兴趣。这么干用螳臂当车形容都有些夸大,完全是螳臂当大象。
没人理会赢广济,赢广济看了众人一圈,最后将目光落在阿一身上。阿一说了几句高原上的话,赢广济笑了:“竟然是卫青,原本以为他靠着姐姐做了将军就是个摆设,没想到如此男人!不过,你们的皇帝估计要悲伤了,单于那对人恐怕不好惹。”
桑弘羊瞪了赢广济一眼。赢广济笑的更开心:“你说,若是这位卫将军战死,咱们的苏将军会背上什么罪过?”
一直没有参与讨论的崔久明这时候说道:“卫青果然有胆识,陛下真是慧眼识珠,此战脱卫青升,陛下绝对会重用,我回到长安要亲自拜会卫将军!”
桑弘羊微微点头。韩庆道:“恐怕你连门都进不去,卫家与别的世家可不同!咱们这位卫将军颇有大将风范。”
“此话怎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