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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章 鸿胪寺宴 上(1 / 2)



剑在鞘,收敛的不仅仅是剑锋,更是收敛着剑客的心。

剑出鞘,绝不是去滥杀无辜,而是一定要见敌人的血!

——

太阳已经向西坠落,晚霞已露出鬓角。

酉时,朱文与孟黎应邀赴宴,安置朱文为西首主宾位,孟黎随下。伍文英亦随出席,但她心知男女有别,所以她不入席而是立于朱文身后,她虽是一介女流却尽显英俊之气。

灰髯无须老者自是东厂厂公曹恪,他面眉罡气凛然笑脸坐主座。陈叔宝为锦衣卫指挥使本该为主陪位,但他不敢在东厂面前太过放肆,而是邀一直以来都和东厂关系密切的杨威为主陪,陈叔宝自己称了个下手,牛大奎背手立于他身后。飞鹏则是随陈叔宝坐他的下一座。

大家虽是笑语盈盈,但朱文却感到对面不怀好意。尤其是飞鹏,他一身黑色皮衣飞鱼服,护腕紧束着袖口——宽松的袖子被系上,血就不会顺着胳膊流进袖口里。虽然是大家都是身在宴席,但这位名镇天下的锦衣卫却做着格斗流血的准备。

好在的是孟黎久居江湖见多识广,能喝能侃,和他们侃的气氛还是挺闹腾。喝酒与侃大山是酒场上永恒的两道主菜,但它们却有因果关系——在酒场上能喝的人才有资格多侃多说,而且说的越多也会被灌得越多。不能喝酒的人就要学会闭嘴,安安静静的坐在那里尝菜。

曹恪虽是厂公且年岁也高,但还是少不得聊些刀枪棍棒、内家气功。杨威更是年轻气盛胡乱吹捧些武艺,孟黎当然免不了与他们二人对侃。其它诸位则多是偶尔闲谈两句。酒场就是这样,有人是台上的唱角,有人是台下的戏迷,虽然人人都不甘心做听众,但这里却完全不同,有人乐意出头,有人却乐意做陪衬,越是这样这酒桌上的戏才演唱的愈加精妙。

酒过三巡,也便开始上头,大家愈聊愈无拘束。

曹恪虽然一脸正气,却言语尖声尖气,笑道:“想当年,小孟和欧阳燕两人旗鼓相当,江湖好汉也无人能及他们二人,说来也是惭愧,老夫和他二人较量过几次,皆是平分秋色。”

“我还想曹公公可是个爱要邀功的人,”孟黎笑道:“怎么忽然夸起我来了?哦,原来是抛砖引玉、自卖自夸啊。”

众人听了皆不由得笑了笑。曹恪微笑道:“哎,可惜啊,咱们三个都不是御龙的对手,和他比起来咱们差远了。”

孟黎笑笑道:“如果是败于别人手里,咱们心中自然不服气。但若是悬殊太大,人败于神仙鬼怪之手,那自然也就没有什么不服气的。御龙就不是人,他是天下当之无愧的武神,败给他手里也不得不服。”

曹恪哈哈一笑道:“势均力敌,输了的一方自然一万个不服气。但和他比起来,咱们就像螳臂当车。虽然这么说,也没有什么不服的,但是差距那么大还是让人感叹不已。”

御虎杨威道:“孟前辈武艺究竟如何,晚辈不知道,但若是真如传闻那样能与曹厂公难分伯仲,那也已经能绝顶江湖。说起我这御龙大哥来,他可真是个异类,在我印象中就没见过他卸甲,剑也从不离身。”

孟黎叹道:“哎——,我们那一辈毕竟年岁久了,这江湖上年轻人也没有什么新人出现啊。”

曹恪指指杨威道:“这后生不就是个年轻人嘛?他武艺本不错,又经我指点一二,现在差不多能和咱们这水平相当了。”

孟黎微笑道:“哎,御虎虽然年轻但却也是少年成名,不能把他算成新人。”

曹恪思索道:“欧阳燕的大弟子——欧阳云,他的剑术非常之高,已不在他师父这个老家伙之下了。说来这次是真的惭愧,我向他探讨过剑术,啧,他的剑术是真精妙!我和他比起来真是差远了。小孟,你看看,他把唐刀和长剑融合在一起,自创了弯型双刃长剑,而且所用的剑术也是他自创的一派!”他一边说着,一边用手为孟黎描绘欧阳云的剑。

孟黎听了点点头,叹道:“这弯型的刀剑比起咱们用的直剑,那它可是在实战中占了大优势的,剑只能用来刺和削。而弯型刀剑能砍——!这一点,就远比用剑削人有力多了!”他一边说着,还一边非常卖力地比划了一下“砍”的动作。

曹恪道:“嗯——,但也不仅仅是刀剑的问题,欧阳云确实厉害,你没和他经过手,你还不知道他的本领到底有多高。而且难得是他不慕名利,更是被门生们尊为‘剑宗之圣’!”

孟黎笑道:“当初我也不慕名利啊——‘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

曹恪嘲笑道:“想当年要不是你胡乱翻牌,敢去劫御龙的贡船还给他毁了,就那次他决意非要抓你问罪,要不是这档子事,怕我到现在还拿你没办法。”

朱文微笑道:“人各有命,若非孟叔这样,我又那能有缘与他为伍?”

曹恪点点头,道:“嗯,江南水灵,虽然会有些微风细雨,但是掀不起甚么大风大浪,却正是供人养老的地方,小孟在那儿正该享享晚年,别再想着逞什么英雄了。”

孟黎道:“我等肉眼凡胎识不得风云变幻,无论什么风浪,那都是因为龙翔潜跃。哪谁又能知道风云之后,龙的大小哪?咱们两还有在座的几位锦衣卫指挥,舞刀弄剑才是自己的老本行,不谈风水之学。”

曹恪听了微微一笑,道:“小孟,都说‘英雄末路,美人迟暮’这是世上两大悲事,可我觉得那:英雄迟暮,才是真正的悲哀。咱们毕竟年纪大了,再舞刀弄剑的可不合适了,该安心养老了,刀剑对咱们来说也就是能做做拐杖了。”

孟黎笑道:“曹公公啊,当年我隐居钓鱼之时,碰巧在一个水沟那儿遇到一个年迈的老头在捞鱼,我看他估摸着得有七八十岁却还是精神抖擞,他那一网鱼至少得五六十斤重,他却还能意志昂扬的拉拽,我当时就感到好奇,喊他一声:‘老人家,您家里没有后生吗?需要自己靠做这个为营生?’你们猜猜这老头说的什么?”

他顿了一下,笑了笑道:“小伙子啊,你不可能喊我‘老人家’。这人那,六十岁才能称为少年,七十岁才能勉强称为青年,到了八十岁,最多也就是个壮年,如果你非要喊我一声‘老人家’,那得等我九十岁以后,我或许才会勉为其难的答应一声。”

众人听了皆哈哈大笑,不免都笑叹这老头也是个奇人。

曹恪亦是笑,道:“这小孟的嘴皮子功夫,倒还是不减反增啊。当初啊,他也是能打,也能骂,他一出没,那可是几条街的人都能知道,不见其人,也能听见其声。”

众人又是一阵哄笑。孟黎笑止道:“哎,都过去的事了。”

他又握了握自己手中两个铁球,摊开示意一下,言道:“我曾看工匠做这两个铁球,虽然看上去只是两个玩意而已,却是做工井井有条,工匠们更是一丝不苟。我想这一个小铁球,都有这么大的学问,那咱们习武之人的问道之路,应该更加漫长。所以啊,我也不能言老,我这剑道之路,也不过刚刚起步罢了。”

“哎,孟前辈,”杨威道:“晚辈有一事困惑:我听说小王子朱柳和伍文英,他们两都是峨眉弟子,为什么伍文英武艺高强,而小王爷却好似没甚么武功啊?怎么还在应天自家的地盘上,被一群地痞子欺负?”

孟黎听了一笑,道:“少公子,他的武艺啊……”

朱文直截了当的言道:“我家柳儿,她学的毕竟有参佛悟道之礼,所以会有些忌讳不提,她究竟如何,我们碍于面子,也不便问,故而也不知晓。”

杨威道:“那孟前辈,您能否将自己的武学之道,传授我们一二?也好让我们这群晚辈,在今后的习武之道上,少走弯路。”

孟黎沉思一下,微微一笑,道:“习武之道,完全就是舞刀弄剑时的一种感觉,感觉就是感觉,它难以言表,只有在战场上亲眼目睹才能看到。而且,精明之处,也只有精妙之人才能看得懂。”

杨威听了和曹恪对了一下眼,两人皆不由得露出一丝阴笑。

杨威谦恭道:“那孟前辈,恕晚辈无礼,我希望能亲眼目睹一次您的武道。”

孟黎听了一笑道:“哦?你是想博学广取,然后自创一派吗?我这么说吧,这练武那,都有自己的门派,从小打的底子和学的理念各不相同,要是不想自成一派就不必广涉百家,不然反而容易学的乱了,自己走了一条弯路。”

一脸冷峻的飞鹏,终于开口讲话了,却是咬着牙说道:“孟兄,可曾听说过逍遥子?”

他见孟黎点点头,又言道:“他算不算走了一条弯路?他曾经也是在唐门习练唐剑的弟子,却又偏偏独自练习飞针,如今他不用任何装潢工具,单凭一双手便能杀人与无声无息之中,不愧天下第一暗器高手!”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孟黎半是讥嘲半是冷笑,道:“暗器那是下三滥的手段,配不上称为高手。”

飞鹏冷冷道:“可是能在他暗器下存活的人,那可真是不简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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