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心头一颤,喉头一噎。终于止不住的哭了出来。
“涵儿,是母后的错,都是母后的错……”
“当然是你的错!”
齐墨涵咬牙切齿,两手几乎将锦被抠破。
若不是你事先不告知与我。若不是你不将一切安排妥当便仓促行事,现在又怎会是这种局面!我又怎会和这个莫名其妙的男人……
齐墨涵睚眦欲裂。后槽牙咬的咯吱作响。
皇后扑过来紧紧地抱住她,痛哭出声,任凭她如何挣扎也不肯松手,只不断的重复着一句:母后错了。母后错了……
错了……错了?
齐墨涵无声冷笑。
现在错了又有什么用?
有什么用!
…………………………
待皇后走出房间时,房外已经没有了德昭帝的身影。
她独自站在门口,泪水潸然而下。
这是他们的女儿啊。他竟这般不在意吗?
一名内侍看到她出来,低着头走上前道:“娘娘。陛下在承安殿等您。”
皇后看了看他,点了点头,整理好仪容,迈步向承安殿走去。
承安殿中除了德昭帝以外就只有黄泳一人伺候在侧,其他一干人等都被遣退了下去。
“陛下。”
皇后走上前要跪地行礼。
可还没等她跪下去,德昭帝回身便是一个耳光打在了她的脸上。
皇后被打的跌倒在地,半晌没回过神来。
待她终于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才缓缓地抬手捂住了*辣的脸庞,满脸不可置信。
他竟然……打她?
德昭帝深吸了一口气才压制住想要一剑杀了眼前之人的冲动,沉声说道:“朕打你是因为你不配为皇后,更不配为人母!”
不配为皇后,不配为人母?
哈……
皇后一声冷笑:“这么多年,陛下终于肯说实话了?”
“在陛下眼中,怕是只有当初的贤妃才配为后?只有她才配为您的子女的母亲吧!”
德昭帝眸光更加阴沉,心中越发失望:“你到现在还不知自己错在何处?还要把过错推到一个已经亡故多年的人身上?!”
“亡故多年……不管她亡故了多少年,还不是一直都在你心上!你心中自始至终还不都是只有她一人!”
皇后完全失去了平日里端庄的仪态,声嘶力竭的嘶喊道。
德昭帝冷眼看着他,嗤笑一声:“朕将她放在心上是因为她值得,可你,值吗?”
皇后神情愤恨,嘴皮发抖,气的半晌说不出话来。
德昭帝冷哼一声懒得再理会她,直接说道:“朕这就下旨给荣安和那探花郎彭奕宁赐婚,你回去好好准备准备吧!”
“不!”
皇后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是来做什么的,赶忙嘶声喊道。
“不能让他们成亲!不能!”
那白衣出身的探花郎怎么配得上她的涵儿,怎么配得上!
德昭帝眸光一沉:“出了这样的事,你以为嫁不嫁还由得她吗?”
“陛下,陛下!”
皇后跪行过去,抓住德昭帝的衣袍。
“今日在近处的都是你我宫中的人,他们必然不敢多言!那些远处的宫女内侍们并不知道详情,最多猜出个大概。只要我们将事情瞒住,涵儿是不用嫁的,她不用嫁的!”
德昭帝皱眉挥开他的手,满脸嫌恶:“既然已经被人看到还猜出来,又如何能够隐瞒?越是隐瞒越是让人猜疑,你以为这样对涵儿来说就有多好了吗?”
皇后不顾他的闪躲再度抓了上去,抬着头说道:“那就让湘儿嫁过去!就说在房中的人是湘儿!”
德昭帝瞪大眼不可置信的看着她:“你说什么?”
皇后目光坚定的说道:“他们两个年纪相仿,身量也差不多,很容易瞒过去的!只要混淆一下视听,一定可以……”
“住口!”
德昭帝怒吼一声,一脚将她踹了出去。
“你身为一国皇后,後宫之主,难道湘儿就不是你的女儿了吗?就不是朕的女儿了吗?!”
皇后喉头一阵腥甜,唇角渗出一抹血丝。
“陛下!她不过是个庶出的公主罢了!与涵儿相比孰轻孰重难道还难分辨吗?”
“庶出?”
德昭帝一声冷笑:“若不是朕尚为皇子时先帝硬将你赐给我为王妃,你的儿女现在也不过是庶出!”
“还有,你别忘了,朕也不是先帝嫡子,朕原本也是庶出!莫非当初朕在你眼里也一无是处可有可无?莫非你嫁给朕时也曾嫌弃过朕庶出的身份?!”
皇后打了个冷颤,连忙叩首,直呼臣妾不敢,臣妾不敢。
“陛下,”她哽咽着抬起头,神情悲戚:“臣妾就涵儿这一个女儿,她也是您唯一一个嫡出的公主,臣妾答应过她一定给她找一门好亲事,求您了,求您不要让她嫁给那探花郎啊……”
“好亲事?”
德昭帝冷笑道:“你所谓的好亲事就是荣国公府?你这到底是要给她找一门好亲事,还是要给你自己找一个好助力!”
皇后面色又是一白,嘴唇瑟瑟发抖:“臣妾……臣妾不知陛下在说什么……”
哗啦一声响,德昭帝一把将几案上的杯盏挥了下去。
“朕没有去查不代表朕查不出来!朕没有问不代表朕就什么都不知道!”
“你以为用这样卑劣的手段就能绑住荣国公府了?笑话!”
“朕告诉你,今日之事还好未成!就算是真成了,荣国公府也绝不会明知被算计还充当这样的冤大头!”
“即便他们当时忍气吞声将荣安娶进了门,也敢隔日就送还一具死去的公主尸体给你!你信不信?”
皇后哆嗦的越发厉害,面皮紧绷,指尖都在颤抖。
德昭帝的话却并未说完,鹰隼般的眸子紧紧地盯着她,一字一句的继续说道:“你信不信?不止他们敢这样做,朕也敢直接赐荣安一条白绫,以保全她的名声!”
你信不信?
信不信?!
皇后忽然痛哭失声,整个人都无力的瘫软在地上,不能自已。(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