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崔鸣鹤所料,的确有人抢着替他处置麻烦。
此时安父安永泰,正为如何安置安媛而伤脑筋。
他的好友兼幕僚的胡仕为,胡大夫面色肃穆的道:“……你先别因那妇人之语激愤难平,只说如今大姑娘一事,却牵扯到了朝堂之上,安兄,你就不得不慎而重之啊。”
杜嬷嬷四天前与米氏离开泾洲时,做下最后一招后手。
派了心腹与安永泰传话,大意是,为了崔氏与安氏的颜面,你那已失贞的大姑娘,可要看着处置了事。
无不威胁,无不狗仗人势,安永泰何时受过此等羞辱。
胡仕为因这几日一直在安府。
那妇人说话时,他其实就在内室。
便也知道安永泰心中的气愤,才有刚刚的劝解。
却见安永泰依旧不动如山的端坐着,胡仕顿时气愤的道:“为大事者,岂能前后顾忌,”又道:“我早就从脉相上看出,你那大姑娘的确遭人暗算了。”
“……更何况那苏府可是致仕的阁老府,你岂敢蒙混于他,再说维系与苏府的婚约,也并非没有两全齐美之法。”
安永泰突然看向胡仕为,眼睛闪过一丝异光。
胡仕为只以为说到好友的心坎上了,装模作样的一叹,又语重心肠的道:“何况皇上正因这起流言,连五皇子也多日不愿意接见了,你难道想还未重振出山,就失了圣心?”
压低了声音。
“这次若五皇子请战成功,那流言也不过是他崔氏子弟一起风流月事而已,可若失败,你那作了人家筏子的姑娘,恐怕不仅保不住性命,还得拖累了你啊……”
“再说,那主和的可是薄太后,这位要势力有势力,要手段有手段,还是武安公主的生母了……”
“……胳膊岂能拧得过大腿?”
“……这么多年,上头那位不也得向薄家低头吗?”
“你可莫要再犯傻了……”
“让她一直病着,终究不是一回事……”
安永泰听着好友语重心肠的规劝。
他心中真正所虑的,却不好与胡仕为道明。
不过胡仕为的话,却提醒了他。
两全齐美,倒是妙了……安永泰清浅的一笑。
……
连夜大雨倾盆,已至巳时,临近中午了,天空依旧一片阴霾,天边黑云翻滚,像要塌下来一般暗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