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匆匆走了。
附灵坊的符刻师胆战心惊,也不晓得在怕什么。
“天赋好就是有特权,能跟飞渡大学士搭上话。”
“一人占一间室呢,哪像我们挤在一起。”
嘀嘀咕咕声驱散了莫名的紧张气氛,臧蓝踱步回书房,笑说,“她不会跟大学士告状,说我们孤立她吧?”
知见不太开心,将席欢颜另分出去,本意是平衡他们的心态,不知怎么传的,变成了她在享受特权。
人心果然难弄,她现在要是将她调回去,说不定会被传成这小孩在飞渡大学士那里失势了。
“就该让他们见识见识什么是天才,一个个日均三套都难做到,也有底气眼红人家?”
一众符刻师发现一向温和的知见主事仿佛受了什么刺激,动不动就语重心长、恨铁不成钢,“隔壁的孩子看上去没成年呢,一天完成五套,你还想休息?”
“人家都五套了,你三套就沾沾自喜?”
“做五套的人还在追求进步,你怎么有时间说笑?”
“人与人的差距啊,真真好明显。”
“你要是能日均五套,飞渡大学士也能多看你一眼。”
五套、五套、五套,去他么五套,一群人光听到这两字就想原地去世,求别提了!
五千套进度压的是他们的肉体,五套是粉碎他们的自信!
然而人生总有万万没想到的“惊喜”不期而遇,不管他们经历了怎样的起起落落落落,它始终会在某个时刻,作为不可抗力,朝你迎头砸来。
“六套?!”
知见站在廊道里,一遍遍数着从小室里带出来的盔甲,怎么数都如白日做梦。
人的精力有极限,你的极限如果是刻九十九个地符,那就跨不过一百这个坎,除非付出千百倍功夫去改变自身的精气神,提升神念力量。
她明明试探到五套是席欢颜的极限,她是怎么在短时间内,突破五套,完成六套的?
五套和六套之间,差的是可是四十个地符和两次封印!
再嘴碎的符刻师面对这个结果,也升不起嫉妒,一倍的差距,足以形成无法跨越的鸿沟。
事实上,席欢颜神念的总量没有变化。
这得回到半月前,她拿到飞渡大学士的手札说起。
神念是意识的俱现化表现,意识是内在的“我”,当“我”进入储存记忆的大脑区域,就会看见回忆,这时就可以发挥“我”的能动性,构建起一个熟悉的场所,进行记忆归纳。
她建起了一座长廊,它像那条从落日旷野走到金麟宫的路,像书楼架子间的走道,牵扯着时间和记忆,盘踞在脑海里,以图的形式,雕刻在飞檐、廊柱、长椅上。
这座长廊一头是虚无,一头是凌乱的碎片,那些碎片背后,似乎有黑色的藤蔓交缠。
自修行起,她就发觉,她的失忆不是修复灵魂就可以治好的,尽管微乎其微,然有时,她确实察觉到有一股力量抓着她的心脏,束缚着她的灵魂,隐隐作痛。
不提此话,规整记忆后,席欢颜倍感脑清目明,忽现灵感,取了一根木棍,架在两桌之间,承力而断。
她细思之下,把这木棍分成数十细棍,构架成桥,放在两桌之间,受相同的力却完好无损。
改变神念序列,能使术式变得复杂难解,增强威能,那改变神念内部的结构,是不是同样可以改变它的强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