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定主意,突地踏前半步,侧身突进,右臂一招云横秦岭扫向丁渔头侧,只是这一招他似乎使得太急,以致动作略有变形,右手抬得太高,不仅让丁渔轻松避过,更将整个右胁暴露了出来。
无崖子猜的没错,上次丁渔和他交手时,由于他太过托大,试图不挪移脚步、不出手攻击,光凭北冥神功吸光丁渔内力。丁渔将计就计,以自行截断内力流动之法,试点过无崖子身周四五十处穴道,当时他就发现,无崖子至少有六条经脉没有练到,京门穴所属的足阳明胆经正是其中一条,所以先前丁渔才能准确无误地封住无崖子的穴道。
如今无崖子看似一招失误,再次将胁下暴露出来,丁渔虽觉有些古怪,但仍下意识地出手点向无崖子京门穴。
他一指中的,无崖子身子一顿,丁渔只道他穴道被封,再无还手之力,不料下一瞬间,忽觉恶风呼啸,无崖子的手刀已斩至丁渔颈侧,急切之间,丁渔只来得及耸肩护颈,无崖子的掌缘已重重地斩上了他的右肩,饶是他立即跃开卸力,也觉肩关节一阵钝痛,整条右臂软软垂下,却是被斩脱臼了。
无崖子心中畅快以极,似是之前在丁渔身上吃的亏,尽数在这一记掌刀中还了回来。他不无得意地笑道:“和尚,你一阳指是天南绝学,我逍遥派的闭穴功也不差与你。如何,贫道说要斩你的手,可不就斩了吗!”
丁渔轻蔑地笑笑,左手拿住右臂一拉一送,肩窝处咔嚓轻响,肩关节已复还原位。他抬起右手,食指轻挑,不屑之意不言而喻。
无崖子面色一变,寒声道:“好!这是你自找的!”话音未落,人已向前跃出。这一次,他看似迎着丁渔直冲过去,中途足尖轻点,已带动身形转过一道弧线,一拳击向丁渔耳后。
这招好熟悉!丁渔矮身避过,却见逍遥子身形起伏纵跃、回旋飞舞,犹如玉蝶盘旋;拳脚往往自死角中递出,一沾即走,从不停留,如同蜻蜓点水。
丁渔仗着莫名其妙的熟悉感,接连避过三五招,下一招无崖子突然绕着丁渔转过半圈,右脚似进实退,左脚凌空飞起,足尖点向丁渔太阳穴——几幅画面电光火石地在丁渔脑海中掠过:多年前在金朝大都,穆念慈便是用同样的招式与完颜康相搏,输掉了比武招亲;长江边的松林中,洪七公又将同样的拳法传给了黄蓉,两次丁渔都看在眼中——难怪这门拳法如此熟悉,原来是逍遥拳。
丁渔这一愣神的功夫,再想闪避已来不及,只能抬手相格,啪地一响,丁渔的手臂如同被缠着金丝的犀牛皮鞭狠狠抽了一记,痛感直达骨髓,右前臂几乎抬不起来。
当年丁渔见到这门拳法时,觉得不过是门身法不错、但威力平平的二流武功,甚至连偷学的兴趣都没有。如今看来,逍遥拳既然以“逍遥”为名,又怎会如此简单,一旦有了逍遥派心法配合,绝对称得上是攻守兼备的上乘功夫。
这边厢丁渔心中思忖,那边厢无崖子双脚蹬在一株花木之上,去向刹时逆转,整个人如箭矢般朝丁渔倒射过来。这一招是逍遥拳中的一式杀招,身形向前飚射,在对手身前单掌下按,以臂为轴,双脚凌空旋摆,连环踢出。对手若是抢攻,便被踢个正着;对手若是闪避,则要应付其后连绵不绝的后招。
无崖子打定主意,这一招虽不至要了丁渔性命,但也要将他踢个鼻青目肿,为秋水师妹出口恶气!转眼间,丁渔已在七尺之外,无崖子右掌运劲,径向地面按去。
就在他的手掌即将触及地面之时,他眼角忽然一花,一只穿着僧鞋的脚突兀而至,一记贴地横扫,将他下按的手臂凭空踢开,接着另一只脚猛地踹在他的腰间,将他整个人蹬得向上飞起一丈多高。(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