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长风对董玉媚赞许地点点头,递给她一个水囊,道:“说得不错,先喝口水。再说说那张百万是死在谁的手中?”
董玉媚先是被包长风半夜掳到此处,接着受创流血,又说了这么些话,口中早已干渴难耐,她用两手手腕夹住水囊,一气灌了几大口,稍稍平复了呼吸之后,又借着说道:
“我嫁给张百万那老色棍才不过几个月,他居然又迷上了金凤楼的花魁,对我却再也不闻不问。我本来也乐得清静,只是那老狗天天纵情酒色,不过五十多岁的年纪,便已伐亏了身子,软不能举,可笑他不收心养性,还服那虎狼之药以助房事,终于染上咯血之疾。
我思忖他命不久矣,他那正室张王氏早就对我心怀怨妒,到时必将我逐出家门。无奈之下,我只能另找托付终身之人,恰好那老狗的嫡长子张长风与他老子一样好色无度,竟然屡屡趁他老子不在之时,前来挑逗与我。
我思忖那老狗一旦身死,他的嫡长子便是下任家主,我亦终身有靠,因此便依从了他。只是那老狗在家中耳目众多,有次险些将我二人撞破。亏得我灵机一动,对我的贴身丫鬟许以重利,令她替我顶缸,这才遮掩过去。
饶是如此,那老狗仍是勃然大怒,威胁要将商行转交给张百兆——偌大一个张家,其实全靠商行支撑,老狗此举,无异于废掉张长风的继任家主之位,长风与他生母张王氏日夜忧惧,最后竟然想要趁那老狗未曾移交商行之前,将他杀了,好让商行回落到长风手中。
不过他母子二人又担忧一旦那老狗在这关头身死,二房若是闹起来,惊动了官府,难保不会查出真相。一时间也不知如何是好。
刚好这时,那老狗又故作神秘地将张百兆叫去单独谈话,当晚张百兆便带了心腹的武师悄悄离开张家。我料他必然是去吐蕃,便让张长风趁此机会杀了张百万,然后去官府报案,嫁祸给张百兆。”
包长风一拍大腿,吓得董玉媚立时住口不言,只听他高声赞道:“妙啊!你这女人当真聪明得紧!张百兆明明是去吐蕃交易军械,你却在这当口冤枉他杀人逃匿。偏偏他还只能咬牙认了,否则一旦追查起来——若不是杀人逃匿,你这厮为何不经边关,连夜走小路逃入吐蕃?你在吐蕃作何勾当?说不定那走私军械的生意便要暴露。
他认了杀人,大不了是个秋后问斩;可若是私贩军械被发现,那可是整个张家都要被族诛。他为了自己妻儿着想,也只能认下杀害兄长的罪行,于是张家偌大一份家私,便落入张长风手中,而你有了这个把柄拿捏在手,也不怕他日后不俯首帖耳——当真是好算计!”
董玉媚跪伏在地,不住地顿首道:“是贱妾一时猪油蒙心,不知道这原来是慕容老爷的生意,这才生了贪念。求包先生饶我一命,贱妾愿为奴为婢,报答包先生大恩大德!”
“啧啧啧,”包长风摇头叹道:“才刚夸过你聪明,怎么又变笨了呢?我早就说过,不要求饶,不要扰乱我讲故事,你怎么不长记性呢?也罢,见你方才故事讲得不错,我也不为难你,你去吧!”
董玉媚只道包长风要放她一条生路,惊喜地抬起头,却见一只手掌按住她的头顶,下一刻只觉脑中一痛,便再没了知觉。(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