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不得已,张淑妃并不打算,将这件隐秘的事情说出来。只是这个女儿,她虽养出了情份,但终究心里明白,这个便宜女儿不仅不是亲生,也并非皇家血脉。
她不盼着以后,能享这个女儿的福,至少别做傻事拖累于她。一个假皇女,如今能有这样的日子,已经是天大的福份,妄想同正真的凤女相比,那就是找死。
此前,她察觉到二皇女的心思不对,明里暗里的劝,说大公主殿下是长姐,她应当敬重。但是说了也白说,反而更生嫉妒。
既如此,那便让她好好清醒清醒吧。已经快九岁,不是那不知事的小孩了,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她应当是明白的。
张淑妃神色冷冷的道:“你唤我一声母妃,我便不能看着你往歪路上走去。今日便让你清醒清醒,你这样的身份,到底该如何行事。”
“你的名字,去掉女字边,便是个危。危画二字,所说的便是你如今的处境了。”
迎着二皇女不解的神色,张淑妃目光冷神的盯着她,一字一句的道:“你的身份危之又险,眼下的日子,不过是画出来的假象。”
“你可知,你非我所出,也并非皇家血脉。归根究底,你不过是个失亲的孤女。若你是个懂事的,便一辈子都是个皇女,但若不懂事......”
“我言尽于此,你在这里跪着好好想想吧。”张淑妃看着二皇女神色惨白,俩眼无神,声音终究是柔和了下来:“其中内情你不必深究,你只知此事皇上和同皇后娘娘,都是知情之人便可。”
“人最重要的便是看清自己的身份,你是我一手养大的,就不能看着你往死路上走。只要你当好一个皇女,不去妄想那不该的东西,你此生便都是尊贵的皇女。”
至于公主的封位,就不要去奢望了。
至此,二皇女收了心里的那点不满,对太子同大公主,尊敬而又不失亲近。
见其行事,张淑女终于放心了。
九年下来,老臣同新贵的斗争,越发的激烈。冲突不断暴发,面上到是一派祥和,但暗地里都快斗成了乌鸡眼了。
而启元帝,同李相之间的矛盾,也越来越不可调和。若非元歌在其中周旋,事情早就已经一发不可收拾。
一个要提拔心腹,担当要职的旧臣子,便要想法子给打压下去。一个多年为官,下臣依附其而生,被打压了自然不能束手就擒。
对此,太子殿下很是苦恼,他近来在学历代史,发现有不少太子,都是前脚母族被打压,后脚就被弄死了。虽然他不觉得,父皇会想弄死他,但是身为太子储君,他觉得自己想问题,应该要想的深刻一些。
见一向性子从容的儿子,竟像个大人似的,愁眉紧锁,元歌便把儿子叫到身边,打算好好关爱一番。她没有直接去问,旁敲侧击的问了几件事后,便知道怎么回事了。
“瞎担心什么呢?只要你记得,你不仅是储君,也是你父皇的儿子,做好应当的本份,便没有什么可担心的。”
笑着送儿子回东照宫,元歌回来脸色便沉了下去。儿子担心的不无道理,启元帝终究是皇帝,能忍李家这么多年,已经是看在她的面上。
如果再这样下去,李家就不好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