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元帝有些不自在的摸了摸鼻子,微微侧脸瞥了眼身后,才有些小心翼翼的问道:“其实,朕也是有些话想和你说,不论旁人说什么,朕都是信你的。”
元歌有些讶然,不过很快便笑道:“臣妾不胜欢喜,只要皇上是相信臣妾的,那么臣妾便什么都不怕了。”
隐在花墙之后的高信鸿,一有震惊的和莫知言对视了一眼。他们怎么都没有想到,皇上和皇贵妃相处时,竟然是这样的氛围。
不仅皇贵妃没有该有的恭敬,连皇上也是一派随和的口气。虽然他们看不到皇上的表情,但是那语气随和的,简直像是在讨好了。
此时元歌虽然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但是心下一转,便知道启元帝话里暗指的是什么。自张忠言死谏之后,他在她的面前,一直都没有正面提起过,而是时时安抚她,让她相信他一定会还她一个清白。
启元帝将在心底想了无数遍的措辞,缓缓的说了出来:“福乐儿,有人信口雌黄污蔑于你,朕自然是不信的。”明明在心中演练了很多次,但是等真要说出来了,他又觉得困难了起来。
暗暗吞咽了一下,他才开口道:“不过到底怎么回事,朕还是有些不清楚。朕便当面来问你了,别人查到的,哪有问你来的清楚。”
元歌斜了启元帝一眼,轻声笑道:“问臣妾?莫不是不管臣妾说了什么,皇上都是相信的?”
“自然。”启元帝清了清嗓子,正色道:“朕知道你的脾性,你说的话自然不会有假。”
知道她的脾性?
闻言元歌几乎快要笑出来,咬了咬唇止住笑意,她飞了启元帝一眼,开口道:“既然皇上信任,那臣妾便将事情说给皇上听吧。”
“在凤阳宫那晚走水之前,南嬷嬷便因为中了暑气病倒了。而之后在屋中养病,又因为贪凉爽,用了太多的冰,寒热交替身子竟一下子垮了下来。”
元歌垂下眼,盯着手上新染的丹蔻,口中不停的道:“之后臣妾让一个宫女去照顾南嬷嬷,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或是宫女起夜打翻了油灯,造成了失火。”
说完她抬起头,幽幽的道:“臣妾所知道的,便是这么一回事了,不知皇上可信?”
明明启元帝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但是此时他却定定的道:“信,朕当然信。”他执起元歌的手,缓缓的道:“你不必伤心,她再是如何照顾你,也不过是一个下人。”
“此后,朕会一直陪在你的身边。”
这样的语气太过诚肯,这样的目光太过缠绵,元歌禁不住的微微一颤,良久后才道:“有了皇上这样一句话,臣妾已经心满意足了。”
俩人四眼相对,像是时间和空气都凝在了这一刻。而就在这时,元歌听到了轻微的鼾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