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上李修身虽是看不出三名神情,然其双眼之中已是流露出赞许之意,只见他侧身对杜修真低语示意,似是对此战胸有成竹。杜修真自然是明白李修身之举,微微颔首,便对孙明月淡淡道:“此战仅是以武礼之,切不可妄自伤人。”
孙明月闻言,面上微露笑意,转瞬即逝。他应了一声“是”,对三人恭敬鞠躬,便回身对喻琉璃道:“姑娘请了!”众人见他自腰间取出自家兵刃,却是一条翠绿色的长鞭,通体圆润,不知是玉石还是金铁。
此物虽是形长似鞭,但节节如锥,自头至尾相连,犹如一把青色大锥,好生奇怪。却听人群中微有人语:“这不是前几日孙师兄正新制的兵刃‘青锥’么,没成想今日已是能使了?”另一人侧道:“嘘!就你见多识广,老老实实看就行了!”
喻琉璃举目向四周远望,完全不将孙明月置于眼中。孙明月微微一笑,挺身而上,将手中“青锥”施展得“呼呼”作响,如风雷相交,令人心生惧意。喻琉璃识得那是“天风门”的“风雷鞭法”,当日她见李修身以此法与易生相斗,势大力沉,且暗藏怪招,心中不敢怠慢。只见她足尖一点,袖中蓝纱挥动,飘若仙子,流风回雪,瞧得众人心头一怔。
孙明月方才仔细观察喻琉璃与吕明惠二人之战,对喻琉璃招式已是略有知晓,但见他将“青锥”猛然一抖,使出一招“罡风滚雷”,以鞭身缠住喻琉璃袖中蓝纱,向外一扯。喻琉璃袖口一翻,顺势凌空而跃,横踢孙明月面门。
孙明月手中“青锥”骤然回缩,节节而收,竟成了一柄长锥,将喻琉璃足面一抵。喻琉璃见蓝纱已被夹入那奇异兵刃,当即弃而后掠,双掌幽然而动,以待其攻势众弟子见孙明月仅是几个回合便占了上风,均是面有喜色,然“碧仙宫”宫规甚严,不可在大庭广众之下随意喧哗,因而未能叫出喝彩之声。
李修身见此,心中亦是大悦,虽是看不到其神情,然双目之中已满是神气。
孙明月扯去“青锥”间的蓝纱,立鞭追去,暗想:“如今你赤手空拳,看你如何抵挡。”霎时间,他将“青锥”横扫、斜劈、反钩、直刺,将“风雷鞭法”使得眼花缭乱。却瞧喻琉璃双袖不动,足下施展“幻雪步”,身法莫测,如鬼魅迷影,那“青锥”虽快,一时半会竟也难以触及其身。
两人如此来回二十余招,喻琉璃仅是来回躲闪,丝毫未有还手之意。孙明月招式使了无数,却是无用之功,心有不悦,冷笑道:“要是姑娘如此一味相躲,此番切磋我看是到此为止吧,这‘寒冰堡’的武学也不过如此!”喻琉璃闻言,美目一寒,侧身欺到孙明月身前,来势极快。孙明月心头一惊,暗道不好,回身欲避。
然喻琉璃掌风已至,哪里能躲,孙明月只得横鞭格挡,但觉一股奇大掌力打在“青锥”之上,更有一丝寒意袭入体内,令自己胸口气息一滞,几乎都要呕出一口血来。喻琉璃一击中的,趁势连拍数掌。却瞧孙明月眼中凶光一闪,右手双指微动,忽地自“青锥”内飞出两枚极细的钢针,直刺喻琉璃双眼。
喻琉璃但觉面前异物飞来,急忙侧身而避,躲开要害,一阵剧痛自左肩而来,已有尖锐之物刺入,不禁心中大怒,喝道:“卑鄙小人!”只见她右掌猛然拍出,直击孙明月头顶。孙明月忙以“青锥”相挡,然其先前见暗器未能一击毙命,已是心中发虚,出招之时不免乏力。喻琉璃全力一掌相对,登时将他手中“青锥”击落。
如此电光石火之举,众弟子难以分辨,以至于喻琉璃如何受伤,孙明月如何落败,也未能知晓其中缘由。然逐风台上三位门主却是看得分明,但见李修身纵身上前,大喝一声:“休伤我徒儿性命!”
只见他手中“九蟒”疾疾飞出,来势之快,便是喻琉璃尚未负伤也难以接下,而如今她左肩受创,身体不便施展“踏雪诀”,如何也避不得,不禁怒道:“尔等卑鄙无耻之辈,尽使些如此伎俩!”她右掌直拍而下,已是心意已决,欲与孙明月同归于尽。
台上杜修真猛地喝道:“修身,快住手!”可李修身救徒心切,完全将其话语置于脑后。杨修业见状不妙,当即追身上前。说时迟,那时快。一袭红影自人群中呼啸而出,继而闪出一道赤光,稳稳将“九蟒”按在手中。
众人见来者身法极快,原以为是“赤炎魔君”或是杨修业此二人之中一位,然一瞧之下竟发现此人面容清瘦,仅有二十余岁。而“赤炎魔君”则仍坐于逐风台之间,面有笑意地看着那人,道:“好小子,就知道你死不了!”来人正是易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