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听项楚歌之声远远而来,道:“杨兄出手,果然不同凡响,小弟佩服。”
那制住喻琉璃之人便是前来赴约的“藏龙门”门主杨修业,他在远处瞧见项楚歌与一白衣女子在“聚仙殿”殿门间相斗,而那白衣女子所使轻功俨然是“寒冰堡”的“踏雪诀”,当下以“柔水功”破去喻琉璃蓝纱,并点了其穴道。
项楚歌素来对杨修业武功路数了然于胸,颇为熟络,但见他方才仅用一招便将此女拿下,且所使招式之前从未见过,心中好不诧异。
杨修业见项楚歌飘然而至,问道:“不知这位姑娘所为何事,令项兄如此相追?”项楚歌愤愤道:“杨兄适才不在殿内,未曾知晓诸事。此妖女乃是韩霏门下弟子,方才在‘英雄宴’上无故杀死本门两名弟子,甚是狂妄。项某本欲将其拿下问罪,不想一时大意,让她逃了去,天幸杨兄及时赶到,助兄弟一臂之力。”
杨修业早知喻琉璃是“寒冰堡”中人,不以为奇,然他听闻此女竟是杀害了两名淮灵弟子,微感惊讶,正色道:“‘寒冰堡’素来行事怪僻,不知此番有何用意…”
杨修业一语未毕,忽听“聚仙殿”内传来一阵长啸,纵使两人离殿甚远,亦是感觉两耳生疼。杨、项二人心中均是一奇,项楚歌远远瞧见殿内一红影闪动,疑道:“莫不是那赤炎魔君的徒弟与李门主又交上手了?”
杨修业闻言,暗叫不好,对身后两名蓝衫少年道:“将这女子看好,万事小心。”说罢,便与项楚歌双双向“聚仙殿”奔去。
二人方入殿门,便觉一股炙热气浪迎面涌来,令人燥热难耐。杨修业细细一看,只见殿内桌椅碎散一地,多有焦枯之象,群雄皆是手持兵刃,神色紧张,双目紧紧盯着殿中央站立的易生。
却见易生满头赤发,双目火红如血,面目狰狞,红袍凌空飞舞,犹如火神“祝融”降世,在殿中狂啸。李修身、华修心、无痴、无癫四人分立易生东、南、西、北四个方位,与之相持。华修心侧目瞧见杨、项二人赶来,大声喊道:“杨师兄,项兄,此子已至走火入魔之境,我等速速将其制伏,以免伤了他人性命。”
原来适才易生毫无防备,生受喻琉璃全力一掌,以致一股玄阴真气窜入其督脉“至阳穴”,只因之前与李修身相斗力竭,易生运起“不动冥火”心法,却是凝不成“乾阳气”与之相抵御。
是故那玄阴真气便长驱直入,在易生督脉内四散开来,自“大椎”、“陶道”、“身柱”、“神道”、“灵台”直至“腰阳关”、“腰俞”、“长强”等督脉诸穴。
易生但感周身渐冷,寒意愈发浓烈,麻木之感从双足,继而至腰腹,双手,胸颈,只觉自己仿佛坠入了一无底寒洞,心智模糊不清,已是到了濒死之境。
然世间万事万物,极而必反,且易生本为纯阳之体,心中求生之念甚强,那股玄阴真气犹如一剂奇药,强行激起他体内至阳潜力。
易生在周身轻浮,半梦半醒之时,忽感督脉“中枢穴”喷涌出一股奇阳真气,将那股玄阴真气霎时间冲得无影无踪。
他渐感神智清醒,又惊又喜,忙运功调息,欲将体内真气化入督脉之中,却发现那股奇阳真气在督脉中左冲右撞,力道极强,自己竟是克制不住,不多时便猛然窜出督脉诸穴,散至周身穴道。
此时正值项楚歌与喻琉璃大战,无人察觉他体内发生极大变化。易生但觉“中枢”、“至阳”、“大椎”三处穴道不断涌出奇阳真气,渐感浑身奇热无比,他年少之时虽是在沸泉中修炼,已是不惧酷热,但此时竟是心头烦躁,似有心魔入侵之感,慌忙收敛心神,却是为时已晚,登时眼前一黑,不知世事。
只见易生满头黑发渐变为赤焰之色,双目犹如生火,欲滴出血来,红袍内不断涌出极热气浪。此时项楚歌方追出殿外,众人瞧见他猛然起身,面色甚是狰狞,就连双眉之色也已是火红,无不心觉古怪。
但见人群中忽地跃出一中年男子,肚鼓如球,华衣丽裳,满面油光,俨然犹如一“肉球”。众人一瞧,原来此人乃是西南富豪,“八面玲珑”辛不换。这人虽是武功不高,属于三流之众,然其阿谀献媚之功,在西南之境却是无人不知。
他双眼甚是精明,眼见易生被喻琉璃拍中,口吐鲜血,闭目不动,应是内伤极重,如今起身而立,料想是想趁乱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