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陆淡淡的说:“国公这几日可曾见到候爷现身?”
定国公双止放光的盯着韩陆,激动的站起身子:“你说,被那奸邪之人夺去的不死军团,又被苏道长收回了?!”
韩陆但笑不语,更让定国公以为是默认,他突然击掌道:“好,若是少主不弃,齐为愿效犬马之劳。”
韩陆低下头,强自平息心底的跃雀之意,淡声问道:“宫里的贵妃娘娘近来可好?”
提到心爱的嫡长女,定国公眼里一片心痛之色:“哎,当年燕王入宫,本许我儿入主中宫。”
说到这里,他眼里一片冰凉之色:“可是,当年两人只行夫妻之礼,迟迟没有封后,我本以为只是等吉日而已,没想到燕王竟然别行封后,而且,大肆充实后宫。”
“林儿,这些年在宫中过的极为痛苦,三个月前腹内的孩子也未能保住。”定国公看似替女儿难过,实则向韩陆表明,齐家不会为贵妃而反水。
说完,见韩陆仍是神色未动,定国公接着道:“上次内人入宫拜见贵妃,她曾痛哭不已,言说若能出宫一日,便心下无憾!”
闻言,韩陆似是有些动容:“堂堂国公府小姐,落到这步田地,真是让人心痛!”
此言一出,定国公心中大定,同时,也对这个年不及弱冠的少年令眼相待,不愧是龙凤之子,小小年纪有此城府决断。
难怪,会为苏道长所选中,既然天佑他成事,那么他齐为定要顺应天意而行。
打定主意之后,他待韩陆更加恭敬,俨然拿他当未来储君相看,自从韩燕承了大统,他就时时小心做事,除了公事之外,闭门不出以求自保。
即便如此,韩燕还是拿他当眼中钉,欲除子而后快。
所幸女儿生的天姿国色,在宫中不时为齐家笼络帝心,才堪堪保住护城都蔚这个本来可恩荫九代之职。
三个月前身为贵妃的女儿被害落胎之后,帝宠渐稀,在齐林伤透心的同时,只有一子一女的齐原也对齐王失望透顶。
而且,从女儿口中,他隐隐得知,齐王时时招妖邪之人入宫,惨害宫人,以邪法求长生。
所以,当他听说先王被害,遗太子流落在外之时,他心里便起了投奔之心。
这厢,韩陆跟齐原商定好之后,交给他一块兵符,此乃当年其父亲临战场之时所统领的一支奇兵,所以兵将均身怀武艺。
韩羽即位之后,将他们培养成暗卫,直接听命于他,当他决定禅位于韩燕之后,给这支奇兵每人一大趣÷阁银两,遣其归故。
韩羽退位之后,却接到召集暗卫的兵符,还有一封信,里面写道,若有一天燕王无道,请王上以嫡亲后人持此兵符到洛阳城外的三里店诏令暗卫。
韩羽当时只当成一个纪念之物收起,没想到二十年后,他的儿子真的会用到这一支兵符。
“少主,您,真的将此重任托于老臣之身?”刘为听完韩陆的一番话之后,激动不已的跪倒在地。
没想到只一面,这位果刚的少年便给他这么大的惊喜。
韩陆忙弯腰扶他起来:“复位大业,要靠国公您了,如今,随我洛阳的手下全部被害,只能依靠您帮忙了。”
齐为见他言语肯切,自然明白他的处境,若非迫不得已,堂堂一国王子,也不用扮成女子亲自来拜访他。
想到这里,他郑重的收起兵符,向韩陆进言道:“如今,我虽掌管着几万城防,但大军依然在谢将军手里,而那些兵将原来都是郭大将军的手下,所以,我们当务之极,是要去一趟郭家村,请大将军出山。”
不提韩陆二人秘议谋反之事,只说苏青易容之后,没有前往齐王宫,而是漫步在洛阳城大街小巷,认真感应这个原本皇气勃然的都城气机。
走的地方越多,她眉头皱的越深,洛阳城的气机真的有些不对,原本明澄的天突,隐现一丝莫可能见的阴霾。
再看街上行色匆匆的百姓,脸上不见笑意,木然的脸上隐着一股说不出的忧愁。
当她来到城西平民所居之地时,惊讶的发现,不管大小院子,大门都关的紧紧的,好像是防着什么一样。
她记得几十年前来洛阳城时,纵然齐国正在与它国交战,城中百姓虽有心系战场上的家人,但却依然门户大开,忙碌之余,不时聊聊战况。
而今,虽是太平时节,但百姓反倒有种草木皆兵之意。
这让苏青感到十分疑惑,当她看到巷口有家小茶棚时,走过去要一茶凉茶,两个杂面饼坐下。
“客官,您的茶水。”一位年约六旬的老汉把一大碗茶水放在她面前。
苏青看了眼空无一人的巷子,状似无意的问道:“老丈,街上怎么这般冷清?”
那老汉扶了把脸,叹了口气说:“如今官府征收重税,若是交不出,不但宅子不保,家人还要被抓去为奴。”
说到这里,他压低声道:“所以,城中百姓挖空心思求生财之道,这不,官府指了条明路——只要每家献出一个五岁以上,十二岁以下的孩子,就能免税。”
“家里孩子多的人家还好说,纵然是亲骨肉,不过,像女孩子始终要嫁人的,就送了去。只是,那子息单薄,或者没相当年纪孩子的人家就苦了,只能去圣宫做苦工换钱。”老汉声音悲切的说:“我家只有一个孙子,自然不舍得他被官府带走,无奈,儿子去了圣宫,已经三个月没有音讯了。”
“圣宫?”苏青抬起头好奇的问:“在哪里修?我入城这些时日,怎么没没听说过?”
那老法凑近她,压低声间说:“我听说圣宫是齐王亲下的密令所建,为得是求长生之法。”
又是长生!韩燕是疯了吗?一介凡人,无一丝修为就长生不老?若真寻么简单,世上也不为有修真者这类人了。
不可否认,许多修真者之报以入道,求的就是有朝一日能于天地同寿!、
苏青轻笑一声:“既然齐王想求长生,为何不去仙山问道,修什么圣宫有何用?”
那老汉如遇知音一般:“先生所言甚是!大家都说他被武候等人所迷惑,不但夺了郭将军之权,还大加课税,兴土木建圣宫,修灵渠。”
原来是这样,难怪洛阳地气有异,这般劳民伤财,大肆动土,难保不会动到地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