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军虽然和乔林没有见过面,甚至从来没想到过会和他见面,但对他的印像特别深。
这是个大唐的著名顽主,是个特别不正经的官。
他也身寒门,幼时好学,天宝年间进士及第,一路迁升顺畅无阻,做过县尉,当过书记,先后任职郭子仪,张献诚,鲜于叔明三人的幕府。
从县令做到刺史,大理少卿,国子祭酒,李适即位后,提为御使大夫,身居辅宰,结果年老耳聋,答对常常语无伦次,罢为工部尚书,又转任吏部。
这老头生性不羁,是个浑不吝,以戏谑同僚为乐,曾经干过和大臣互相嘲讽弹劾的事儿,结果双双被贬。
正常历史上,他在李适去梁州的路上说自己年老力衰,和李适分开跑去仙游寺出家,结果被朱泚着人给绑回长安,任命为伪朝吏部尚书。
他也没当什么事儿,还乐呵呵的帮朱泚选官。
选官中被候选官吏置疑,认为他的方式不稳妥,他还乐了,反问那位官吏:那你认为这事儿,本身稳妥吗?
李适还都后,作为伪朝大员乔林被下狱,后赐死,他在刑场上还感叹:七月七日生,七月七日死,这就是命运啊。
可是,这个本该被削首的老头子,现在就活蹦乱跳的跑到张军营门来了。张军能不惊讶?
“刘侍郎,未曾远迎,恕罪恕罪。萧侍郎,乔尚书,有劳了。请。”
“请。”
四个人见面见礼,客套了一下,相携进入营内,来到张军的书房。
两位辅相,一个前辅相,前辅相的年纪最大,六七十了,然后是萧复,五十三,刘从一最小,才四十三,不过他死的早。
不过,张军现在也不知道刘从一还会不会和历史上一样在明年去世了,必竟活着的乔林都见到了。
坐下先办正事儿,依律答对了张军入京面圣的手续,然后才是上茶,大家聊了起来。
“未知,刘侍郎与萧侍郎,暮鼓时分出城来寻某,可是有事?”
暮鼓一停,长安就要关城门了,他们今天晚上是回不去了,如果没有事情的话,估计不会跑这一趟。
除了皇帝,或者持着皇帝的手令,不管是谁是多大的官都叫不开城门。
而且也不能叫,会被视为违逆,不管什么原因都会面临着贬谪。
“节镇来京,某当来迎接。”刘从一笑着拱了拱手,表达了一下亲近之意:“乔尚书是我二人绑协前来,节镇可与萧侍郎详谈。”
张军就看向萧复。原来是他有事,求着刘从一过来引见,因为他俩位高权重单独跑来不合适,这才把乔林拽上了。
可怜的老头。这会儿坐在这里连大家说什么都听不清,还得陪着。
“诸相,可曾飨食?”
“尚未,就有劳节镇了。”
“那便一同,只是粗茶淡饭,怕是招待不周。”
“节镇客气了。”
张军便叫人传饭,又去告知了一声大小娘子,四个人就在书房里吃晚饭。
饭罢,再次上茶,张军看了看眯着眼睛吃茶粥的乔林:“如此,不如便安置乔尚书休息吧?”
“也好,乔尚书年迈,应早些歇息。”
张军就召武怀表进来,着他带着乔林去客房休息,吩咐小心伺候。
等乔林走了,张军才问萧复:“未知萧侍郎寻某,是为何事?”
萧复站了起来,拱双手做长揖:“求节镇救命。”
张军站起来相扶:“侍郎这是何意?快些落座,有事说了就是。”
萧复长叹了一声,把事情始末和张军说了一下。
其实也不是什么秘密,在长安的大臣基本上都有耳闻,要不然也会这么严重。
事情还不是萧复自己的事情,是他弟弟的,从弟。认真一点说,是他弟媳妇的事儿。
萧复的这个弟媳妇可不是一般人,是当朝郜国大长公主殿下,肃宗的女儿,李适的亲姑姑。
而且不止于此,郜国大长公主殿下还是当今太子的丈母娘,也就是李诵娶了他亲姑奶奶的女儿,和他爹并辈了。
主要是郜国和侄子李适的感情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