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家里人知道这事的时候又惊又怒,陆嫣的妈妈当时眼泪就出来了,还扛不住打击晕了过去。陆嫣的爸爸决绝地给她办了退学手续,想要将人带回小县城做手术打掉这个孩子。
陆嫣自己不愿意,跟家里人闹,将她爸妈气得不轻。陆父陆母失望之下自己买车票回了小县城,那个小小的出租屋现在只有陆嫣一个人居住着。
在高考前夕,阮软意外地在学校门口瞧见了陆嫣的身影。那时她的肚子已经大了起来,走路也有些笨重。阮软看见她拦在一辆小车前,手不停地拍打在车窗。只是任她怎么嘶喊,车上的人都没有理会的意思。小车很快开走了,喷了她一身的尾气。
忽地,阮软的眼前一黑,一双手遮住了她的眼睛。少年清冷的声音吐在她的耳畔:“别看。”
将那双手扯了下来,阮软无奈回道:“不看。爷爷让我问你,高考这两天要不要住在我家?这样去考场的时候,就可以将我们一块儿捎去了。”
“会不会不方便?”沈殷沉吟了几秒,小声问道。
“当然不会,我家那么大,还是有几间客房的。”说着,毫不怜惜地将少年往自家车里塞了塞。
高考那两天阮家人都紧张得很,尤其是坚持要去送考的阮老爷子手心的汗更是出个不停。是热的,也是焦虑的。
他知道沈殷成绩一直很稳,自己孙女的考试分数也在最后几次的摸底考试中稳步上升。尤其是辣眼睛的理综成绩,已经从原先的堪堪及格,到现在勉强能摸到240分的尾巴。
可他还是担心啊。多少孩子平时考得好,一到高考的考场上就发挥失常。这种担心直到高考成绩出来那刻才彻底消失。
沈殷一如既往的稳,甚至考出了750分这种全科满分的逆天成绩。阮软被理综拖了后腿,尽管高考理综的成绩已经比任何一次考试都要高了,可总分依旧只有721。与别的考生相比,这已经是非常高的分了,可与满分相比还是逊色了些。
毫无意外的,沈殷成为了全省理科状元。而阮软次之,排名全省第二。
想要采访两人的媒体被拦在了别墅区之外,无奈之下,都快将一中的校门踏破了。在学校也堵不住人,采访大都落在了校领导与一班任课老师的头上。特别是班主任老师,采访一个接着一个。
这位深受脱发之苦的中年男人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厚重眼镜,任何问题都回答得一板一眼。或许是接受的采访多了,一时不察竟将理科状元与全省第二是恋人的消息说漏了嘴。
拿到这个猛料的媒体激动得手都抖了。天知道他们每回采访对那些大同小异的回答有多麻木,这忽然听到个新鲜的事儿,八卦的心瞬间就苏醒了。
于是很多人都知道了那个考满分的理科学神与理科全省第二名那姑娘在谈恋爱,见过家长的那种。
又有消息称第二名那个女孩子原先成绩全年级垫底,全靠谈了一场好的恋爱。在爱情的滋润下奋发图强,这才在高考的千军万马中脱颖而出。
偷偷谈着恋爱的高中生想方设法让自己的家长看到这条报道,试图将自己的恋情透明化。哪知家长们清醒得很,似笑非笑回了句:“做梦!”
若是早恋不影响成绩,甚至还能互相激励、互相进步的话,他们何至于做那拆散小情侣的恶人呢?事实是很多早恋的人都无法兼顾自己的学习,更甚者做出一些无法挽回的事情。
这报道中的女孩子是极其个别的特例。羡慕一下就好了,模仿不来的。
以超高的分数被录取到全国最高学府A大,且两人都填报了金融专业,还那么凑巧地被分到了同一个班。毕业季即分手季这个魔咒并没有应验在阮软与沈殷两人身上,他们的大学生活与高中生活也没什么不一样。
两人在学校附近租了一个房子,上课就坐在一起,没课的时候就窝在小房子里。阮软喜欢睡懒觉,沈殷就在客厅敲打键盘,整天忙忙碌碌的,不知忙些什么。
大学四年一晃而过,阮软保研了本校,沈殷以优异生的身份顺利毕了业。阮软的父母有意让沈殷到阮氏集团磨练,只不过他拒绝了。
那时大家才知道沈殷高中毕业那年就走上了创业的道路,名下的公司经过四年的发展日渐壮大,在商界崭露头角。
又过了两年阮软研究生毕业,沈殷创办的公司上了市,在商界的影响力直逼阮氏集团。
二十四岁、快到二十五岁的沈殷经过岁月的打磨,早就不是当初那个手段稚嫩的毛头小子。一米八五的身高,线条分明的完美身材包裹在高级定制的西服之中,漆黑的眸子里一片深邃,让人捉摸不透。浑身散发着介于青涩少年与成熟男人转换间那种青春荷尔蒙的气息。
那股禁欲克制的气质吸引了不少芳心萌动的女人前仆后继,尽管明知这位名草有主。也有刚进公司的新职员成天盯着沈殷那张俊脸动了心思,学着懵懂无知的样子故意在他面前出点小差错,不是不小心将咖啡洒了,就是假装跌倒想往他怀里撞。
然而这些人无一例外被开除了。还为了一劳永逸,沈殷干脆就将身边的助理与秘书全部换成了男的。清一色着西装、颜值高的男人出入总裁办公室,那养眼的画面使得每回阮软来都禁不住多瞄两眼。
“不准看他们,看我。”再一次将阮软的目光转移过来的沈殷沉着脸,尤其感受到自己被敷衍的时候脸色彻底黑了。
放下手中的文件,将坐在沙发上的人打横抱起,转身就出了办公室。
忽然腾空的阮软惊呼:“你干嘛?这么多人看着呢!”
“我下班了。”并未理会眼神往这边瞟的工作人员,沈殷抱着人就进了停车场。低调奢华的黑色小车呼啸而过,扬起了一路的尘土。
进了别墅大门,阮软刚换了双居家的拖鞋,回身就见沈殷慢条斯理地扯开了领带,修长的手指放在衬衣上,正一颗一颗解开扣子。
被男色/诱惑的阮软站在原地目不转睛看着,等她察觉到危险想要跑时,已经被人吻住压在了身下。
灵石在凡尘界是不流通的,买卖交易用的最多的是银子与铜钱。宗门下山到凡尘界历练的弟子都会特别注意到账房将灵石置换成相应数额的银钱,以支撑在凡尘界的开销用度。
从瘦瘪的荷包掏了几颗灵石出来,阮软手心捏着暂且无用的灵石满脸的不甘心。在默默看着沈殷的身影快要消失在长街拐角,她叹口气追了上去。
在最繁华的一段街上的客栈要了四间上房,礼貌而疏离地彼此打过招呼,便各自进了自己的房间。
没一会儿,一阵脚步声在阮软门前响起,敲门声隔着薄薄的一层门板传了进来:“阮仙子,我可以进来吗?”
是归一宗那个小师弟,好像是叫孟寂。
门吱呀一声被打开,露出孟寂那张好看的脸。阮软站在门口,纵然心中迷惑,面上还是笑着:“请问有什么事吗?”
见颜色昳丽的少女冲自己娇笑了一下,孟寂血气翻涌直冲脑门,白皙的脸当场就红透了,连耳朵、露在衣襟外的脖颈都没能幸免。他将束在背后的手伸了出来,手掌上托着三个叠得规整的小纸包,腼腆地笑了:“这里边是栗子酥、芙蓉糕,还有其他的一些小点心。”
他停顿了下,不好意思道:“见仙子在街上时对这些吃食多看了几眼,我便买了下来。也不知是否合仙子的口味?”
“送给我的?”阮软面上惊讶尽显。
她与孟寂不熟,路上几乎没说过话。对方突然送她东西,还对着她红了脸,这种种表现不得不让阮软怀疑这小少年是不是对她生了好感。虽然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不过阮软审视了下自己,觉得身上也没什么值得别人谋算的。
很快调整好了自己的面部表情,阮软将挂于腰间的荷包扯了下来。一手接过那几包糕点,另一手将荷包给了巴巴望着她的孟寂:“谢谢你替我买下了这些。这荷包里有些灵石,你且收着。”
孟寂起初不肯要,见阮软想将吃食退还给他,这才不情不愿地收下。
送走孟寂,阮软将几个纸包放在桌上打开,一股清甜的香气扑到鼻尖。她眸光一亮,还不等尝上几口,敲门声又再度响起。
她以为是孟寂去而复返,不想见到了白衣胜雪的沈殷。不待阮软说话,青年直接略过了她走进门。
瞥到桌面上摆放的糕点,他沉默了一瞬,而后抬手挥了下。几个纸包掉落在地上,糕点滚了出来,沾上了地面的尘埃。
阮软痛心惊呼:“我的糕点!”
“不好意思啊,碰掉了。”沈殷语气毫无歉疚之意,淡定地寻了张凳子坐下,还就着茶盘里的杯子给自己倒了杯水。
“我花灵石买的!你赔我!”若不是顾及自己打不过跟前这人,阮软真想揪着他的领子使劲儿摇晃。
从芥子袋中拿出一个油纸包,沈殷顺着杯口吹了吹,待杯中水凉了些抿了一小口,随口道:“嗯,赔你。”
这么好说话?阮软狐疑地将纸包打开,里边静静地躺着好几块做工精致的玫瑰酥。
“邺城的玫瑰酥是远近闻名的,其他什么糕点味道都逊色了几分。尤其是东街巷子口那家的玫瑰酥卖得最好,味道最正宗。”沈殷放下茶盏,示意阮软试一下。
咬了一口唇齿留香,味道确实上品。难得阮软没有被吃的冲昏头脑,迅速抓住了沈殷话中的重点:“大师兄,你好像对这儿挺熟悉的。你来过?”
浓密的睫毛颤了颤,沈殷神色淡淡。忽地伸出一只手准确地钳住了少女的下巴,对上对方错愕的表情扬起了唇角,吐出的话似真似假:“小师妹,有些时候话太多是会死人的。”
“??”阮软被沈殷这副阴晴不定的面孔吓到了,在青年离开房间许久才反应过来。吓得又塞了一块玫瑰酥到嘴里,直觉沈殷真的有点不对劲。幽幽叹口气,打算以后的日子里离他远一点。
然而想法很美,现实却是住在客栈的几天里,阮软被沈殷支使着满城跑腿。今儿个想吃西街酒楼颇负盛名的八宝鸭,明儿个忽然又想吃东街的麻辣鱼了。阮软跑上跑下,双腿都快跑断了。
她觉得自己不是沈殷的小师妹,而是他带出来的贴身婢女,负责安排他衣食起居的。而沈殷自个儿就像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富家公子,支使起她来十分顺手。
作者有话要说: 请了一天假,大家有木有想我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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