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小孩子才会讲道理。
“……”苏老爷子刹那间无言。
他活这么久，第一次竟然是被自家小孙女噎的一句话说不出来。
叶桑晃了晃自己的小脑袋，小奶音低低，“道理永远是讲给小孩子听的。”
苏老爷子看着眼前眼眸清澈的小家伙，沉默了许久。
以父亲的角度来讲，他不赞同苏烨打职业确实没有错。
但自家小孙女说的也没错。
现在的苏烨和当初的自己又有什么不同？
只是出发点不一样而已。
看着不再做声的爷爷，小姑娘搂紧了自己的洋娃娃，小脑袋一扬，晃着小短腿将小笼包打包好以后，准备给叶离叔叔和爸爸带回去。
叶桑抱紧了自己洋娃娃，想了想，软着小奶音睁着双圆圆的眼眸，问：“爷爷，你是马云的信徒吗？”
苏老爷子：“……”
他面无表情将桌子上的包子拿了起来，堵住了自家孙女这张乱叭叭的小嘴。
……
回到病房里，小姑娘拎着饭盒递给了叶离，一大一小低着头，气氛看起来意外的和谐。
医院楼下买的东西味道都还不错，叶桑在这之前吃饱了，她将手里的水瓶递了过去，“粑粑喝水。”
苏烨见状揉了下女儿软软的发顶，抬眼看到苏老爷子站在窗前那沧桑的背影。
他薄唇略微抿了一下，沉默不语。
对于自家老头子什么想法，苏烨并非不懂。
他原本大学学的也是金融，只是后来为什么走上了游戏的不归路，罪魁祸首说到底还是夜色教练。
当时他学上的一半就跑去打职业了，因为这事情把苏老爷子气得不轻，甚至放话他要是敢这么出去，以后彻底和苏家断绝关系。
苏烨那会儿年少轻狂，怎么可能会怕对方的威胁？
男人一把揽住了怀里软软香香的女儿，似想起当初第一次出去闯荡的经历，他不禁笑道：“当时就凭着一股不服输的气，在替补席打了半年，后来因为实在没钱，还给不少人当过代练。”
再后来，便是所有人知道的，一战成名的经历。
提起当初打职业的事情，一直装死的叶离也有的话语权，他忍不住哔哔道：“说起来，我呆的第一个战队还是KDJ呢。”
那时候双方战队都还是新战队。
叶离说起来就来气，他道：“我本来好不容易等到了个上场的机会，结果因为打不到车，我骑了个共享单车往赛场赶，因为没赶上，当场打算退役。”
最后还是夜色教练那边缺人，邀请他去HL，给了叶离一次上场的机会。
小姑娘扬了扬小脑袋，不解：“那叔叔为什么不骑电动车呢。”
电动车跑的可快可快了。
叶离看了一眼这个小孩，语重心长道：“我们要是有钱买电动车，就不至于给人当代练了。”
说到底还是因为穷啊。
两人聊起了最初打比赛的时候语气都不由带了几分怀念，苏老爷子在旁边安静听着时，不合时宜的想起了叶桑的话：
——“但是他们一次次从次级联赛打到世冠，没日没夜的训练，不就是和当初的爷爷一样，为了对得起曾经被寄予厚望的自己吗？”
苏老爷子沉沉的没有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