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此言,柳元邱先是摇了摇头,又颇为羡慕的看了眼柳元正身上的碧蓝道袍,“老十一,哥哥我算是瞧出来了,你是个做大事的,不,你已经作出大事来了,这几年家里能在岭南起势,里面有你一大半的功劳,我如今也就修为境界比你强了,落到瑶台丹宴也只是寻常,这是盛事,该搏的名声,总不好舍了……”
说这话时,柳元邱声音很轻,半似说给柳元正听,又半似说给他自己听。
便是柳元正也稍稍诧异的看了眼怔怔出神的柳元邱,三年的金章院修行,着实给柳元邱带来不小的变化,尤其是近些日子,较之往昔变化更甚。
至少三年前,柳元邱断然说不出这样的话来。
沉默着,正思忖该如何去接堂兄的话,未等柳元正想明白,便见柳元邱已经回过神来,又是那般慵懒不羁的姿态,挤眉弄眼,又朝柳元正这里说着。
“说起这瑶台丹宴,我爹来信时还曾叮嘱过,到了那时,各宗都会有来人,其余诸宗弟子,交往一二自是随意,只是这白阳禅宗的弟子……能不交往还是不交往的好!”
不等柳元邱多说,柳元正便已经明白了老族长的意思,更是连连点头应是。
说来都是玄门诸宗,到底禅宗各派还是跟脚差了太多,不少禅宗立派时间比五雷仙宗都要晚上许多,更有古玄门逃禅的公案在,甚至许多禅宗多多少少,仍旧和西方佛门有着千丝万缕的干系。
尤其对于宗门中不少老前辈而言,已经将昔年对佛门的恨意,强加到了禅宗各派身上,只是禅宗玄门一家的口号喊得响亮,明面上也不好说些什么。
门人弟子若是与禅宗修士相交甚厚,难免宗门前辈心中不快。
甚至无需老族长叮嘱,之前与朱子同闲谈到禅宗时,柳元正便已经决定到时候要躲着禅宗弟子走了。
君子不交恶类。
这是柳元正断然不能犯的错误。
……
深夜,玉都院,卧房。
柳元正一边品着岭南新茶,一边悠闲地在道书上落趣÷阁。
正如白日里少年与柳元邱所说的那样,如今《壬水太阳功》的推演已经完成了大半。
这一路走来,推演道功之路亦让柳元正唏嘘不已。
唯有身体力行,方知五行雷道的玄妙。
他本以为,落到最后的水行雷法会更为艰难,又如土行雷法推演时一般,会无形之中遇到瓶颈。
谁知等柳元正五行推演晚前面四行时,这水行雷法的推演竟是最为顺利的,这会儿柳元正思绪之迅捷,更甚推演火行雷法之时。
五行相生不止是修为上,更在于道法上,有着前面的累积,柳元正也终于见识了一回,什么叫做顺理成章。
寒夜里,四下一派幽寂,也让柳元正能够全身心的沉浸在道功的参悟之中。
正待继续落时,忽地,柳元正抬起的手臂一顿,紧接着,似有寒风卷过周身,少年通体汗毛炸立!
无端地不安涌上了柳元正的心头。
电光石火之间,一道凄厉的惨叫声音从玉都南斗院中传出。
柳元正登时起身,带倒了竹椅,翻手间便将桌上事物尽数收入乾坤袋中,流行大步走到南墙,将铜炉玉坛一齐收起,一手托着火鸦神壶,一手垂下,藏在宽大袖袍中的手倒扣着一只储物袋。
少年刚匆匆做完这些,门外,便有金光顿起!